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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鬼在山崗,不見長月下。
兩個孤獨的靈魂在某一天相遇,桃花對丹鳳,可憐而熱烈,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不出意外,宋庭譽心裡的這份感情變了質,並無可抑制地開始滋長蔓延。
六年後的某一天,酒壯慫人膽,他借著酒力碰上了邢遮盡的唇。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宋庭譽閱歷不多,接觸得少,心思實在單純得可憐,這些年相依為命的共處下,僥倖地認為,邢遮盡也對他有幾分意思,沒想到真的越過那條線以後,換來的竟只有疏遠和厭惡。
宋庭譽到底還是不死心,往後好像,還對邢遮盡死纏爛打了一段時間,直到後來的一次冬獵,那是一段有些模糊的記憶,唯一深刻的只有斷崖前,邢遮盡無情的推搡。
那一刻,宋庭譽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多可笑。
本來以為的簡單厭惡,原來早就到了送他去死的程度。
第13章 章十三:你放蕩
將軍府外,濺起的髒水盡數染上了衣袍,那鑲嵌在袖上的鎏金花紋很快被汙漬弄髒,邢遮盡手舉著,直到賓士的馬車徹底消失,才慢慢將衣袖放下。
「別發愣,走了。」他冷峻的聲音落下。
宋庭譽還沒有從回憶裡剝離出,下意識地望了他一眼,那道眼神裡沒有夾雜著憎惡,只略微有些驚異。
丹鳳眼都甚是凌厲,奈何宋庭譽長相白淨,因著幼時經歷,失神時,脆弱和無助就會若有若無地從偽裝後溢位來。
邢遮盡恍然對上那到純淨的眼神時,略微一頓,繼而很快回過思緒,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
「快點。」他再次出聲。
宋庭譽終於後知後覺地回到現實中,望著面前的馬車,從邢遮盡語氣裡,感受到了不耐。
「我不會與你成婚。」他眼底的鋒芒勝了一些,吐字寒涼。
「成不成婚,都由不得你。」邢遮盡看著他被凍得隱隱發顫的身體,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慍意:「你現在沒地方可去了,不是麼?」
他拉過宋庭譽的手臂,半是強迫地將人帶上了馬車。
「王爺不是說了,如今這將軍府,由我支撐,我又怎會無處可去?」宋庭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牴觸地看著他。
邢遮盡本是有慍的怒氣更加洶湧,微微抬眼,就看見那人抗拒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把人帶回去,是要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合著方才給他出的那口氣,全都餵了狗。
「本王剛才說的話是來維護皇家臉面,不是讓你揪出來,反咬一口的。」他氣極反笑,在顛簸的馬車裡,又褪下一件衣服,麻利地把宋庭譽圈了個嚴實,隨後蹲下身,捧起了面前人的赤足。
冰涼的玉足被兩隻帶有熱度的手觸上,宋庭譽幾乎立時縮回腿,還好邢遮盡眼疾手快,否則再慢一步,就要被大塍的那位護國將軍一腳踹歸天。
「放蕩!」宋庭譽啞著嗓子流著冷汗,蹙眉罵了一句。
「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呢?」邢遮盡險些被這頂無端的放蕩罪名壓死,終於忍不住,搖頭皺眉高聲,卻恍然對上宋庭譽面紅耳赤的臉,喉結滾動一圈,怒氣又平白消散了。
「薄衣赤足走過漫漫長街,沒被凍死,屬你這身骨頭硬。」他低著頭,嘲諷地數落。
昨夜他在房中冷靜完後,便再次回到了宋庭譽的房中,屆時人已沉沉地昏睡過去,宋庭譽夢裡不安穩,不知道又魘著了什麼,時常說著模糊不清的胡話。
他發著高燒,一陣熱一陣涼,浸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一夜邢遮盡幾乎沒有怎麼睡,給他擦了幾次身子,又時刻溫著水,以備那人口渴。
一直忙活到天矇矇亮,才悄無聲息地出了門,還沒怎麼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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