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8頁,被宿敵推下斷崖以後,恃枯,層繁體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你好像背後沒有人,從來不怕死。」
……
那是宋庭譽在戰場上唯一一次險些落淚,眼眶紅了一圈,只能感到一股濃重的悲涼好像從心底生根破土而出,帶著荊棘一路捅破了碧海藍天。
有些話,自己忍受便可以了,旁人卻說不得。
宋庭譽捱過了刀山火海,原以為自己什麼都不再怕,如今顧氏的三言兩語,卻宛如利刃,一刀剮向了心臟,讓他難以抑制地產生畏懼和痛苦。
畏懼……
就是畏懼。
他大概真的是下賤慣了,倘若只是自己聽見,還可以生起盔甲,然而此刻,身邊還多出了一個邢遮盡,他先前拼死攢下來的剛毅清高,就好像剎時被人灑上了汙水,赤身裸體地展露在了仇敵的面前。
以至於自己控制不住得想要狂吼,推倒邢遮盡,推倒顧氏,推倒所有人,然後再瘋狂似的去尋找到一個黑漆漆的角落,把自己蜷縮起來。
誰都看不見。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宋庭譽在顧氏出言而後,便忽然爆發了一股力氣,身上的裘衣應聲而落,抬手便要舞向顧氏,一直在主母身後畏畏縮縮的宋正憑卻在這時上前,攔下了他揮起的手。
「二弟!」
人群裡爆發出一聲尖叫,顧氏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駭住,手捂著胸口不斷地撫平,又很快調整好心緒,指著宋庭譽。
「你在外吹了幾年沙,已把尊卑忘得乾淨了麼?!」
手腕上的力道大得讓人掙脫不開,宋庭譽在那一聲「二弟」裡猛然清醒,就看見了那張與自己幾分相似的臉。
宋正憑為人軟弱,是在將軍府裡少有地沒有欺凌過自己的人,這一喊將他喊回了神志,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怎麼會突然失控了?他苦悶地想。
兄長和嫡母的面容壓在他的眼前,好像昭示著他本身的罪惡和頑劣,原本爆發的力氣在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痛楚要把他吞沒。
就在他差點彎下脊樑,想要妥協時,身後一人卻恍然反問出聲。
「尊卑?」
宋庭譽一頓,就看見邢遮盡幾步上前,黑金衣袍,烏雲後少有的天光照下,皎皎君子,披霞而出。
恍惚間,背後好像多出了一個人。
他冷眼掃了一掃宋正憑,後者便一僵,把抓著宋庭譽的手鬆了開。
「何為尊?何為卑?宋家門口的牌匾之上,明晃晃寫著將軍府三字……敢問夫人,在場幾位裡,誰才是牌匾上的將軍?」
邢遮盡的聲音冷涼,無波無感,如同一頂肅穆又威嚴的洪鐘,敲響了一聲警鈴。
在場的各位,除了丟擲問題的裕王殿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怔愣。
問話的答案不言而喻:宋家的將軍府,到了這一代,就只剩下兩位青年男子,分別是嫡出的宋正憑,和私宋庭譽。
當年老將軍病故,不出意外,繼承衣缽的應當就是嫡子宋正憑,可惜前者自幼體弱,反倒是宋庭譽,更有當年護國大將的風範,在那之後,宋庭譽又連年立下戰功,雖然現在將軍府的主子沒有定下,但誰是府中支柱,明裡暗裡已經清白。
只不過宋庭譽常年受下打壓,面對顧氏時,心中的卑意已經刻骨,又因為自己的出生,表現出的「軟弱」,才給了對方一次次跋扈的。
在宋庭譽的心裡,自己的出生是有愧於顧氏母子的,所以他選擇任欺任怨了很多年,原本今日,也要同以往一樣,只不過邢遮盡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前。
他的眼底劃過難以置信,控制不住地轉過了頭,就只看見大塍裕王殿下冷峻的下頜,和臉上一如既往地淡漠。
他在幫自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