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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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較知道嗎，他戒了好久的菸酒專門等你來了。”

窗外。

周律沉彎臂裡是面料精貴的黑色西服，連夜的車塵勞頓，眉眼間的疲倦在那一刻消弭。

他抬了抬眼皮，看向那尊彌勒觀音菩薩，鍍鉻金身，莊嚴清靜。

跪在菩薩面前的玉色旗袍女子，如此溫婉嫻靜，她抬筆點硃砂在書文裡做記號，擱下筆，嘴裡繼續念平安經，旋即手指撥動佛珠一顆。

她再次唸叨，皆是願菩薩佑周律沉航行平安落地。

沈婧撥動第二顆佛珠時，動作倏而頓住，側過腦袋看窗臺。

一張輪廓俊逸優越的臉匿在夕陽餘暉裡，同樣，他也在看她。

沈婧就這麼愣住了。

菩薩顯靈，有求必應？

周律沉眯起眼眸笑，彎臂裡的西服交給莊明，繞過廊柱進觀音殿，跪在她身側。

不言不語。

方丈在周律沉面前放一張小方桌和黃紙關牒。

周律沉拿起筆，代她抄下平安經，沉默無聲。

沈婧大拇指撥動佛珠，“是夜裡回來？”

他嗯。

沈婧復問，“戒菸的目的？”

周律沉還是輕‘嗯’，帶了點昏倦的鼻音。

沈婧輕聲，“恭喜了，檢查報告目前一切還好。”

周律沉抬手臂，筆點硃砂，“福氣全仰仗周太太的垂愛，事後無怨沒碰避孕藥。”

真把他一番話聽進去了，沈婧忍不住挽起唇笑，“你這麼喜歡孩子？”

周律沉淡聲，“想和愛的人安定了。”

權與利都有，穩住高位，最終，所求皆安定平淡，選他心裡愛的，他這一生真可謂順暢無憂，神明愛眷顧。沈婧閉上眼睛，雙掌合十祈禱，“可我沒原諒你。”

周律沉抄經的動作頓住，側身看她，嗓音輕輕啞啞地，“周太太，我又做錯了什麼。”

沈婧不給答覆，17度冷氣啊，他這一生高貴，還能做錯什麼。

周公子的認知裡能知道自己錯什麼嗎？

可他就是這樣的人了，她毫無辦法。一邊愛一邊生氣。

可他改了又能怎樣呢，要他改變什麼呢，這就是她心底唯一眷戀的周家二公子。寧願他這一生就這樣吧，守好周家高臺，萬事順遂不蹉跎。

沒意識到，周律沉視量她一眼，緩聲開口，刻意拉長腔調語速，“周太太。”頓了頓，笑著哄她，“連夜回家，給個面子。”

沈婧靜靜默唸經文，一段下來，才冷著表情回話，“跪著。”

周律沉視線輕輕落到沈婧的小腹，平坦到無一絲贅肉，恍惚間，他舔了下唇瓣，“成。”

沈婧哼氣聲，“手來。”

擱下毛筆，周律沉順著她的話，將右手放到她面前。

她將方丈給的佛珠慢慢戴到周律沉手腕，“奶奶給的，願你航行順利，我不當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