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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流出鮮血，順著姣好俊秀的面部弧度向下，『嘀嗒』地滴落在地上。

已經，幾乎沒有力氣了……

「要死了嗎？好像，有點可惜呢……」

周子期低聲呢喃著，卻似乎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握著手術刀都不會顫抖的手，此刻指尖在無意識地輕顫著，全部傾瀉而出的空間系異能消耗殆盡後，整個身體撕裂般的痛。

而在這時，細微的腳步聲響起，在黑暗之中，一道人影顫顫巍巍地走來——是拾壹。

相對於周子期的滿身狼狽和傷痕，拾壹看上去的狀態也算不上好，他的機械手臂都被空間刃切開，露出裡面精密的構造，還有四濺的火花，過載運轉的程式，此刻幾乎崩潰。

而在拾壹的胸口上，是從肩膀開始，幾乎貫穿半個胸膛的傷，人造的心臟核心都被破壞了一半，而他卻只是隨意地看了眼。

緊接著，拾壹毫不在意地將那傷口按住：「可惜了，這是『非人類』的優勢。」

「是嗎……」

周子期嗤笑一聲。

下一刻時——繞到他背後的藤蔓，毫不留情地洞穿了周子期的心臟，透出身軀的藤蔓尖端，是一片血淋淋的猩紅色！

屬於人類的，溫熱的呼吸徹底消失。

被迫困在原地的阮清安猛地睜大了眼，控制不住地喊出了聲：「周子期——」

「他不會死的。」

拾壹一點點地歪過頭，笑了起來，心滿意足地眯起眼：「他只會變成一個喪屍，自我意識再也不能佔據思維的高峰，他還活著啊。」

「終於，把礙眼的傢伙解決掉了。」

拾壹輕聲說著，勉強地挪動步子，一步一頓，踉蹌地來到阮清安的面前，頎長的身體蹲下來，長臂一伸，像是懷抱著寶藏般，將她藏在自己的懷裡：「都結束了……」

「你殺了他，拾壹，我會殺了你的。」

阮清安的臉色終於一點點冷了下來。

拾壹卻蹭著她的脖頸：「別生氣，清安，很快你就不會記得他了，我們會在一起的，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的變故了。」

「不管是任何人，任何事，哪怕是時間，都不會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只要一想……」

拾壹一頓，他唇邊的笑容越發扭曲瘋狂，就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甜滋滋的，他用力地將阮清安抱在懷裡，如同溺水者的浮木般。

阮清安沉下眼，被迫感受著拾壹的懷抱。

而在他們的身後，是原本束縛住阮清安的變異植物，此刻它們尖銳的前端，全部對準了相擁的兩人——只要拾壹心念一動。

下一刻，他們便會萬箭穿心，千瘡百孔。

可偏偏拾壹唇邊的笑，卻甜蜜地彷彿不像是共同奔赴死亡，他輕聲道：「沒關係，殺了我吧，我們一起死，只有這樣了。」

「我只有這樣才能留住你了……」

阮清安的眸色微變，主系統的壓制在一點點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子期出事了的緣故，她總算是能調動一絲自己的力量了。

她腳上用力，趁拾壹不備之時，阮清安直接輕身躍起，猛地踢在他的胸口。

男人被迫後退了幾步，而此時的阮清安已經反手抽出長刀，刀光一閃，撕裂了身後的藤蔓——只要再慢一點，她的心口就會被洞穿！

拾壹勉強地用手扶住牆壁，手心一點點收攏：「你又一次拒絕了我，清安……」

「我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阮清安閉了閉眼，晃眼間好似又看到了那被囚困在無盡世界深處的謝懷南，但很快她搖了搖頭——該死，怎麼又想起他了。

哪怕藤蔓攻來時次次都是下的殺手，可拾壹眼底卻沒有殺意，只有被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