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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的話語，伴隨著相見歡搖曳的枝葉，落入沈長臨的耳畔——這是遲到了太久、太久的互道心意。

血染的殘陽落下，她的身影徹底虛幻，就像是從未來過般，只有湧入沈長臨體內的力量，還證明著世界上有過她……

終於，在那殘留的靈力風暴散去的時候，沈長臨的身形跌落在地，天空之上的巨大眼眸此刻也已經消失不見，向來熱鬧的萬道門也只剩廢墟。

彷彿在此時，整個天地間都只剩下了沈長臨一個人，偌大的蒼穹之下，少年渺小的身形跪坐在廢墟之中。

他從來都驕傲得不肯彎折的脊樑深深地彎曲，抱著懷裡的長刀，感受著體內屬於她的力量。

原來，悲傷到極致是哭不出來的。

「師尊……」

「沒了你，長臨會死的……」

——這個世間沒了她，讓他怎樣好好地活下去。

第398章 恐遊：偵探先生x病嬌小姐（1）

整個人好似飄浮在海面之上般，隨著風吹的方向，阮清安閉著眼時，感覺自己就像是海波之上的船，身體上從未有過的輕盈感。

意識彷彿隨著海波浮浮沉沉著……

謝懷南曾經說過，只要完成了所有的碎片世界後，就能給她一個選擇——離開管理局，還是留下來，陪他解決管理局的麻煩。

直到現在，阮清安已經隱隱能感覺到了，來自管理局的束縛好像的確在減弱般。

但——

037：【祖宗，如果可以離開管理局，你真的會選擇離開嗎，找一個小世界生活？】

阮清安沒有回答，她只是半闔著眼，甚至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有多複雜，在此刻幾乎亂成一團——愛本就是囚牢，每個人都是囚徒。

正如被困的天道，她又何嘗不是呢……

「他好算計啊，真不愧是主神。」

終於，阮清安笑出了聲，卻在笑聲中隱隱帶著對自己的譏諷：「從初遇，做任務，在管理局的控制下無人知曉的戀愛，再到我給他塑造身體，被發現，一起付出一切被追殺。」

「他當真是好算計，想讓我一直留在這段可笑的回憶裡嗎，可他當了主神呢？謝懷南怎麼敢啊，他怎麼敢讓我回憶過往的一切，再讓我做出選擇，他憑什麼對自己那麼自信啊！」

聽著那低喃的話語，037一時間啞然。

它家祖宗一直說著自己早就不愛了，甚至忘了，一遍遍在攻略中把握主動，像是能操控人心的愛神，可她真的能放下嗎……

【祖宗，可是那相見歡能做到起死回生，重塑靈根，你……你真的要……】

「是啊，我阮清安，就這麼犯賤嗎……」

她抬起手臂，擋住了自己的眉眼，試圖隱藏自己的表情，但姣好的臉龐，兩行清淚控制不住地流下，唇邊的笑容更是苦澀無比。

她的聲音微啞：「037，其實他在嘲笑著我吧，我竟然……真的考慮過他給的選擇。」

聽到阮清安那越發低啞的話語，037一時間急得不行——認真去愛的人，永遠都是最勇敢的，祖宗又怎麼能如此貶低自己呢？

就連它都忍不住想要埋怨起主神。

分明就算管理局在負面力量的侵襲下徹底大亂，封印著阮清安的地方都如世外桃源般安然無恙，可為什麼……他們要走到這一步？

但037還是道：【祖宗，還有最後一個碎片世界了，可主神告訴我，你可以選擇去，或是不去，你現在也能選擇是否離開管理局。】

「離開麼……」

阮清安的眸色微閃，她仰起頭，鉛灰色的眼中情緒有幾分壓抑：「我和他的經歷都已經回憶完了，還能有什麼碎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