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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無階卻垂著眼，沒有說話，謝檀動作停頓，

「你真的……不回來了？」

寂無階笑了一下，「軍隊不適合我，」他聲音低低，「我們的路不一樣。」

以前，他甘願在第四軍做謝檀的左膀右臂，可現在他不想回去，看謝檀神情低落，他轉移話題，

「林庭呢？」

謝檀啃了口手裡的水果，含糊不清，

「林庭他自首了，」謝檀不知道是該悲傷，還是為林庭惋惜，「就算是被催眠，但他有很多行為都是在意識清楚的情況下做出的，」

「他得失心太重，已經被關押起來了，我打算送他回邊境線第一戰場，中央星不適合他。」

謝檀想起被林庭接回中央星的兩個老人。

在那裡，如果林庭運氣好，能活下去，謝檀也不會阻止，如果死在了戰場上，謝檀也會給他榮譽，送他的屍體回家鄉，還能頂著為國捐軀的名號。

總比名聲臭了要好。

寂無階無聲點頭，最終還是問出他最想問的，「你找過他嗎？」

謝檀抿著唇，眼中閃過絲絲悲傷，喉嚨乾澀，「我去基地找過，但那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無法挖掘，只能找到一些人體組織和血液，」

他的喉嚨像是被塞了棉花，堵的厲害，

「我在他失蹤的地方發現了大量的血跡，儀器顯示，屬於葉清寒。」

所有的人都抓捕歸案，判決也下來了，如果葉清寒看見，一定會很欣慰，謝檀心頭酸澀，極力壓抑著心裡的澀然，

他看向好友，「霍叔準備將那些屍骨收斂起來，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暴屍在荒郊野外，你要去嗎？」

寂無階點點頭，

「還有葉清寒，」謝檀吐出這個名字，「他肯定不願意和那群人死在一起，我打算送他回他的星球，和他的家人葬在一起。」

寂無階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謝檀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

「所以你快點好起來，跟我一起過去，畢竟這是一項細緻的大工程，我一個人也完成不了。」

寂無階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一樣，

「就是不知道十九他在哪。」

從基地事件他們就沒看見過十九，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怎麼也聯絡不上，但十九本就極為特殊，神鬼莫測的能力和無從查驗的身份，都讓他無比神秘。

他不願意出來，他們兩再怎麼找也找不到。

兩人又聊了一些，寂無階的體質本就經過改造，很是特殊，這樣的傷勢很快就能恢復，他出院的這天，謝檀和霍廷還專程過來接他，為他接風洗塵。

一路上，寂無階看著外面眾人祈福的場景，路過公墓的時候，多了很多新墳，上面被擺滿了鮮花零食和吃的，還有很多人手持鮮花面容哀傷，排隊祭拜。

到處都是這樣的場景。

謝檀解釋，

「霍叔將收斂好的屍骨葬在了公墓裡，透過測骨齡得到年紀，寫在了這些墓碑上，這段時間很多得到訊息的人都陸陸續續的往這趕，來這祭拜他們。」

真好。

寂無階看向外面，也許這就是葉清寒想要看見的吧。

療養院下方的基地被炸的太厲害，他們兩收拾了很久，才終於將帶有葉清寒血跡的石塊清理出來，還找到了半塊手錶的錶帶。

是葉清寒經常戴的那款。

兩人乘著飛船來到葉清寒的故鄉，在很偏僻的星域，早就成了無人區，到處都是野草和生長茂密的大樹，不過卻沒什麼蟲蟻。

他們踏過河流，找到如今已經一片塵土的家，準備將葉清寒的遺物埋上，卻在這裡發現了三座新墳，上面刻著葉清寒父母和姐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