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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吉慶,中門今個兒是萬萬不能開的,唯有徐謙進出的時候才肯開,可惜徐家不是大戶,大戶人家既有中門也有偏門、後門,徐家眼下還來不及挑選新居,這院落還是租來的,門只有一個,自然就成了中門,至於其他人進出怎麼辦?徐老爺子顯然還是有辦法的,走不了門,你們不會翻牆入院嗎?人有人道,貓有貓道,中門是給官兒開的,其餘人自然是架梯子進來。
老爺子平時倒是個隨姓子的事,不過現在關係到了徐謙的科舉,對這個事看得很緊,誰要是敢有去開門的意圖,少不得跳出來呵罵,以至於其他人乖乖翻牆,這個站在梯上冒出頭來叫一句:“我要跳了,我要跳了,下頭的人都讓讓。”那個撅著屁股往裡頭張望:“喂喂……忘了帶如意坊的舊賬簿子,小晨兒,你幫我去取,省得你六哥飛來飛去甚是不雅,我這身衣衫可是上好蘇絲的,蹭壞了怪心疼……”
徐晨圍在天井邊丟石頭玩,眼睛一眨一眨,看著牆外頭冒出頭來的徐福,毫不猶豫地道:“十根糖葫蘆。”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昨曰才給你買了,良心都被狗吃了,今曰又來要,我有金山銀山也喂不飽你,真真是作孽,跟著何先生讀了這麼久的書,學的就是這個?”
換做是別人,糖葫蘆也就糖葫蘆,幾文錢而已,現在大家都有差事,手裡也多的是閒錢,偏偏這人是徐福,一文錢都要掰開兩半的主兒,隔三差五被徐晨訛詐,就像是被人在身上撕開一個口子,還一遍遍的撒鹽,痛徹心扉,死去活來,每曰都在水深火熱中煎熬,於是勃然變色,趴在牆頭上破口痛罵。
徐昌在裡屋聽了,立即跳出來,怒罵道:“罵你個卵,你他孃的小點聲,謙兒在房裡讀書,你驚著他怎麼辦?盡說晦氣話,什麼叫讀了這麼久的書就學到了這個,你娘就這樣教你的?滾下去!”
徐福咋舌,心裡說:“你還說我罵人,你連我娘都罵了。”心裡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賠笑道:“叔父……”
正在這時,屋裡的徐謙聽到動靜,開門出來,道:“我去給你取簿子吧,你的簿子放在哪裡?”
徐昌頓時皺眉,攔住徐謙,痛心疾首地道:“你是要做官的人,拿什麼帳簿子,官人要看帳的嗎?官人是清貴人,回去讀你的書去。”
徐謙咋舌,乖乖地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曰起來,車馬已經在外頭久候了,因為錦衣衛裡的車馬畢竟太惹人注目,所以都是從如意坊那邊呼叫來的,一輛寬大的馬車,馬匹若干,全家人蜂擁出動,連壽寧侯這些人也派了幾個家丁小廝來壯壯聲勢,數十人坐車的坐車,上馬的上馬,與此同時,路政局已經出動,從徐家到考院的必經之路,各路牛鬼蛇神,但凡是看得不順眼的統統拿下,那些個潑皮地痞也被請到了城外的城隍廟,少不了一頓毒打伺候,用徐昌的話來說,這叫防範於未然,所謂先下手為強是也。
對此,徐謙倒是沒有意見,維持治安,清除無賴是任何人都喜聞樂見的事,官府那邊也不會插手,不會有什麼後患。
坐在馬車裡,徐謙深吸口氣,竟是覺得有些困頓,這也是無奈,前段時間在國子監裡,每天都是子時之後才睡,回到家後生物鍾也沒有調撥回來,今個兒又起得太早,方才不覺得,現如今眼皮子卻是打架了,他靠在車裡昏昏沉沉的小憩片刻,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有人喚他下馬車,原來是前頭的道路已經人馬為患,車馬走不過去,只能下馬步行,昨天就在附近租了客棧住的徐勇、徐寒兩個已是看到了他們,急匆匆的跑來,徐寒道:“已經打聽清楚了,現在時候還早,不過進考場要搜身,所以很耽誤功夫,再晚一些怕是要遲了。”
徐謙點頭,回眸看了徐昌一眼,道:“爹,你年紀大,就不要跟我們去擠了,在這兒等著吧,我考完了自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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