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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喚你來是想知道這楊師傅為何以此為題,楊師傅做事必定帶有目的,絕對不會去做徒勞無功的事,朕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這裡頭的眉目,你可有眉目嗎?”
徐謙沉默了一下,道:“學生不敢說,只因雖有疑竇,只是一旦道出,未免有誹謗之嫌。”
這就是所謂的引蛇出洞,不讓嘉靖說一句敕你無罪,徐謙自然不會授人以柄。
嘉靖聽到徐謙察覺出什麼,好奇心早就勾了起來,連忙道:“但言無妨,這裡沒有外人,只要你我君臣,莫非你連對朕都有隱瞞嗎?”
徐謙嘆了口氣,只得道:“微臣聽說成化二十三年會試,南京的考題乃似乎是‘謹庠序之教’。”
嘉靖目光一閃,這謹庠序之教和申之以孝悌之義雖然不同,出處和意思其實都是一樣,庠序之教說的就是學校教育,而後一句申之以孝悌之義其實就是庠序之教的補充而已。也就是說,今年燕京會試的題目和成化二十三年南京的試題一模一樣。
嘉靖慢悠悠地道:“成化二十三年?這裡頭有什麼蹊蹺?”
徐謙道:“成化二十三年丁未科,蔣學士與其兄蔣澤一道在南京考試,二人一起中了進士,其中蔣學士為二甲第九,蔣澤為二甲十七,只是其兄早逝,在正德年間就已病去了。”
嘉靖陡然抓到了一點什麼,慢悠悠地道:“你的意思是,楊廷和出這道題和成化年南京的那場考試有關?不錯,這兩道題雖是不同,其實卻是一模一樣,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謙又是嘆了口氣,道:“陛下,微臣想說的是,想要弄清楚真相,只要拿出蔣學士與其亡兄當時的考卷出來一看便知。”
嘉靖恍然大悟,立即對黃錦道:“宮中可有遺失丁末科的考生試卷嗎?”
黃錦忙道:“都是有檔可查,定不會遺失,奴婢這就去取。”
過了良久,兩份試卷取了來,嘉靖先是讓徐謙看其亡兄的試卷,徐謙並未發現什麼異常,這篇文章其實就是一篇空文,完全是對著空氣放炮,除了詞藻豐富之外,看不出其他眉目來。
其實大多數八股文章都是如此,囉囉嗦嗦一大堆,有慷慨激昂,有華美細膩,全文讀下來確實是一股享受,可是它的特點也很突出,寫了這麼多,永遠都是那老套的東西,永遠都是仁義禮義,無非就是鸚鵡學舌,重申聖人思想而已。
徐謙搖搖頭,心裡說,蔣冕這個亡兄的功力還真是厲害,這麼一篇扯淡的文章居然單靠詞句堆砌都能混個二甲進士,早聞廣西蔣家家學淵源非同小可,今曰一見,還真孃的厲害。
他繼續去看蔣冕的文章,頓時被這文章吸引,良久之後,他才忍不住道:“陛下,問題就出在這裡,陛下且看這破題:教諭之道有其要,心不放而道自存矣;這個破題,倒是稀鬆平常,無非是說所謂教化,關鍵在於人心,只要人心不迷失則學問之道長存。不過真正駭人的是這承題,陛下且看,人心出自天子,聖王無父,其父亦道也,天子無親,親者為百姓蒼生矣……”
徐謙將這承題念出來,嘉靖的臉色頓然大變。
問題的關鍵在承題,全文下來意思就是說,要教化在於人心,只要人心還在,教化就能推行。人心在不在,則關鍵在於天子,天子不應該有他的父親,就算有,那麼天子的父親也應當是天道,天子本不應該有親戚,就算有親戚,那他的兄弟姐妹也該是天下百姓。
這一段話按理來說是沒有錯的,八股嘛,本來就是扯淡,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扯淡的玩意兒,今天說百姓是天子的子女,明天就說是手足,其實都是空話套話,可問題在於,這句話若是放在了嘉靖朝,那可就太應景了。
天子既然無父,無親,陛下何必要鬧大禮呢?
本來嘛,誰也不會把這幾十年前的文章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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