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夢迴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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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不停，車窗外簾子隨著馬車的走動不斷晃悠，不停有日光從窗外透過了簾子洩入車內，照在她脖頸上那把冰冷的刀面上，反射出陣陣流動的寒光。

李一是認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從細枝末節之中感覺到這個念頭。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還是在開玩笑嚇嚇自己？不過是這一個玩笑開得有些大了。

錦一不動聲色嚥下口水，勉強哼笑出聲，“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做我不是花解語？”

李一是看出了花解語皮囊下的她麼？還是單純的覺得花解語的身份有問題？不管是哪一個猜想，所跟著的解釋又是什麼？李一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來她的不同的。若是真的知道了她的“不同”的話，又會對她做什麼呢？

這些錦一一概不知。

她伸手想要撥開刀芒，只當是李一在開玩笑，可是沒有用，他更朝前稍探身子，近到薄唇湊到了她的耳邊，氣息拍打隨著脖頸之處的肌膚，帶著幾分暖意。卻不像是曖昧，而更像是猛獸嗅到獵物的脖頸，隨時可以一口咬下來，尖牙將會將其血管刺穿，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不要想著糊弄我。”

錦一的心提到嗓子眼。

在這突然，她感覺自己好像一點都不瞭解李一。初次見面是他無比人情味的收斂了蓉兒姑娘的遺體，後來跟從時只覺得他雖然時常不靠譜，但是在大事之上卻從未有差池，雖然跟花解語不對頭，也總叫她“小畜生”，但是從來沒有當真做什麼傷害他們的事。

也許是因為她站在“上帝視角”，自我感覺良好，認為男主必定不會對女主做什麼，於是這才放鬆徹底信任他。

明明這可是江湖之上談之色變的“一把手”，天下第一的盜賊，若沒有兇狠的手段，又怎麼可能在江湖上流傳已久呢？若沒有些無情，又怎麼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她抿唇。

他手微動，刀鋒也被帶著四處遊走，從脖頸往上，順著下頜到臉頰側，他手腕不過用力，刀的鋒芒便貼近一分幾乎要壓下去刺破肌膚。

“在下縱橫江湖多年，不是自謙，易容術早已修得神出鬼沒，倒是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兒個正好讓在下瞧瞧這張臉皮究竟是用什麼做得，如此逼真。”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李一這樣說話的語氣和聲音，簡直就像是反派一樣，當真像是下一秒就會割破臉皮看看那血肉一樣。

李一是在懷疑她不是本人……

是因為她與花解語的性子差別麼？也是，本就是兩個人，李一這樣毒辣的眼睛如何看不出來。

可是，若真的說到底，她現在，不是花解語的話，誰人才是呢？

最重要的是，李一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就這個問題找她麻煩……可以昨夜任由她，或者現下丟下她。但是他偏生選了最笨的一招——親自來問她。

他是想要證明什麼麼？他想要證明什麼……

感覺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猜測，雖然覺得有些離譜，可是仔細一想，好像又有幾分道理，於是她勉強讓自己沉下心來。

“那這一招李公子恐怕學不會了。”她咬牙，從牙縫裡擠出話，“想要憑空長出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