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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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孤月）

世人皆說那大陳國的長公主，驕奢淫逸不可理喻，身為皇戚，絲毫不在意祖宗的規矩，竟然在宮中養了那樣多的面首，日日夜夜尋歡作樂。

尤其這公主性子難辨，陰晴不定，倘若半分沒有服侍好，便會大發雷霆，甚至招致殺身之禍。偏生這新帝無比驕縱自己的皇妹，只要皇妹要的，沒有得不到的。長公主生性淫蕩，喜好華麗奢華，更是喜歡美男，於是明帝為了討得妹妹開心，便會蒐羅遍地的美男送往那金凰宮。

據說那金凰宮，就如同名字一般，紙醉金迷奢華至極，就連洗臉用的盆都全然是用金子所鑄沉甸甸的。

而當他當作為罪臣之子送往刑場的時候，卻被人攔了下來。再回過神來已然被梳洗得當打扮得乾乾淨淨被送完了那傳聞之中的金凰殿之中。

他的父族貪汙受賄，數值之大，足以他家掉九個十個腦袋。而他，僅僅是因為長相模樣出眾，便免瞭如此一死。他的親生孃親不過是那煙花之所小小的一賣笑女，父族留下孩子便不再管教，直到孃親過世，他都不知曉自己究竟是誰人的孩子，反倒是犯下了死罪才牽扯出來。

萬人憎恨的長公主，卻是他的“救命恩人”，說來著實可笑，可悲。

可他卻如此覺得。旁人憎惡長公主也不過是因為其有損利益，現下長公主既然有利於自己，那他為何要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呢。

夜燭高照，火光搖曳，他看到那位坐在床榻上的公主，膚如凝脂好似天仙下凡，一雙美目細長而嫵媚，眼角的金箔閃閃，尊貴得刺眼，根本不是他這等低劣的人能觸及到的。不過看了一眼，他又慌張縮回目光，生怕自己的目光玷汙了這位公主。

他跪伏在她的面前，親吻她的赤足，那柔軟的觸感滑膩，小巧的足幾乎可以完全握在手掌心裡。他臣服於她，聽命於她，他便是她最忠實的奴僕。

公主對他的乖巧十分受用，拍了拍身旁的床榻示意。

她那般的華麗高高在上，他當真能靠過去麼？他稍稍猶豫。

公主整個人往後翻到，雙肘撐在柔軟的皮毛床榻之上，輕薄的衣衫往下滑落露出細膩的香肩，她抬足足背繃直，足尖勾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叫什麼？”她挑眉。

他搖頭，“他們都叫小的‘阿月’。”

他出生之夜正好是滿月，孃親不識得幾個字更是沒錢給他去尋什麼取名先生，於是便隨意喚做“月”。

“月，很好。”公主分明知道他的出生，此刻卻絲毫不在意一般，微微點了點頭，“月可遠觀不可褻玩，即便是水中撈月也不過是一場虛妄，你今後便叫‘水孤月’了。”

“謝公主賜名。”他虔誠的跪伏下去。

其實他從最開始就知道，公主只是寵愛他的乖順，如同寵愛一個小狗小雀兒罷了，唯獨心中空虛之時才會宣他服侍，從未當真在他的身上耗費幾分真心。公主心中有一輪不可觸及的月，即便伸手也只能是撈到一份虛無。

那個月究竟是誰，他不知曉也並不在乎。公主就是他的全部，公主的月就是他的月。

後來，宮中來了一位慕大人，深受公主寵愛，或許他就是公主的月？

不對……

公主的月的可遠觀不可褻玩，即便近到伸手就能觸手可及卻始終是大夢一場。

大夢一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