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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廢物。」
葉敘川冷冷道:「自去大營領罰,每人三十板。」
一夜酣睡無夢。
煙年再次醒來時,她已躺在了一張豪華的大床上,一睜開眼,正對上葉敘川那張人模狗樣的臉。
天吶!
她的尖叫聲還未發出,就被堵了回去。
唇齒間流動苦澀的藥味,他在她窒息的前一秒放開她,掬起煙年保養得宜的長髮,好整以暇道:「睡醒了麼?」
煙年震驚。
葉敘川懶洋洋笑道:「我平生第一回 替女人通發,還未上第二道海棠發膏,躺好。」
煙年這才注意到,自己一頭長發正散在他手中,塗抹了她平時常用的發膏,男人不知從何而來的閒心,持一把烏木發梳,細心梳理如瀑青絲。
煙年覺得一定是自己醒來的方式不對勁。
葉敘川給她梳頭?這件事實在過於離譜了。
離譜到她心中警鈴大作:定是自己身份暴露了,這人是不是下一秒他就要取出一沓紙來,笑眯眯地告訴她,他為她選擇的死法是貼加官?
不……不可能!煙年渾身一顫,自己行事向來滴水不漏,他不可能查到她頭上來。
察覺到她的顫抖,葉敘川梳頭的動作微頓。
「怎麼了?」
「沒……沒什麼。」煙年強壓恐懼。
一時心念如電閃,忽聽葉敘川在身後問道:「怨我捉你擋刀嗎?「
煙年沒想到他作此一問,思路登時中斷,不知如何回答。
葉敘川淡淡道:「做人要公平些,不能只算計旁人,卻不許旁人算計你,況且我不僅沒能除去你,自己還白捱了一刀,算下來你也不算吃虧。」
……原來不是要弄死她,煙年略安了心,忽然想起白日發生的事,便試探問道:「為何要殺我?」
「我從三歲起,就隨父親下軍獄審訊細作,」他垂眼,有一下沒一下梳著她長發:「初見你時,便覺得你裝模作樣時的神態,與那些細作極為相似。」
「這算什麼莫須有的罪名!」煙年一凜:「大人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葉敘川笑了笑:「早便與你說過,我並非良善之人,我若不草菅人命,疑心深重,根本活不到今日。」
「正好今日把你帶回了府中,」他站起身,用帕子擦乾了手:「穿上衣裳,隨我來吧。」
煙年今日受的震撼接二連三,且各個勁爆,能維持表情不變,全歸功於她過硬的心理素質。
方才還疑惑著,怎麼屋子裝潢與外宅不同,出了屋子才知道,原來葉敘川直接把她拉回了他的府邸上。
煙年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還能有登堂入室的一日,連忙打起精神四處窺探,尋找葉敘川的書房。
葉敘川祖上乃藩鎮節度使,投誠了本朝開國皇帝後,混上了個侯爵待遇,但因嫡枝久住邊關,汴京府邸一直閒置著,眼下不論是裝飾,還是器物的風格,都顯得有些老舊。
但恰因為老舊,顯出了舉重若輕的貴族氣韻。
一路走來,低調的富貴迷人心竅,庭中假山玲瓏,極品的太湖石隨處可見,隨便一株珊瑚樹便價值連城,更別提各色亭臺樓閣,珍奇花木,就連池子裡的大胖錦鯉也頗有來頭,煙年隱約記得在某本閒書裡看到過,此魚名為佔魁,花色百裡挑一,關鍵是……身價約等於兩個香榧。
紅袖樓也算是出了名的銷金窟,跟葉敘川的私宅一比,簡直就是鄉下的小茅房,土得厲害。
煙年由衷恭維:「久聞侯府闊綽,沒想到這般雅蘊,今日算是漲了見識了。」
葉敘川漫不經心地抬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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