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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來得太遲,相處時光那麼短暫,直至她香消玉殞,他都沒來得及學會如何敬重她。
但或許,他尚且來得及補償她。
說來也可笑,她故土的太平,竟要指望敵國的重臣守著,葉敘川怔怔地想:當初應當多教她捭闔之道,讓她懂得國與國之間沒有憐憫、道義,只有血淋淋的利益,而樞密使手握重權,自然也要扛起相應的責任,她腦中構想的太平與自由,或許能持續一時,卻持續不了一世。
但這又如何?她既然發了話,那他自然要竭盡所能避免戰爭,哪怕太平一時也好。
內心的空洞尚未癒合,呼呼地往裡頭灌著風,葉敘川靜靜擁著煙年坐了片刻,終究抱起她,搖搖晃晃向外走去。
雪粒子飄落在兩人發端,墨黑配純白色,融成一幅極為悽美的圖景,好像兩人同淋一場大雪,就算白頭偕老了一般。
他也被永遠被困在了這個冬日裡。
她一生困苦,然而,他又能好到哪裡去呢?站在權力的巔峰沒有快意,唯有高處不勝寒,在枯寂無趣的歲月裡,她是最驚艷的一道流光,他執拗地想要抓住她,可光亮如何能被困囿於指間?他終究什麼也抓不住。
是他的錯,他愛得太痛苦,身已在地獄,卻硬要拉拽著她同去,待到幡然醒悟時,為時已晚。
又或許,根本沒有什麼幡然醒悟,他是歷經過生死之劫,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性格的底色就是偏執強橫,死不放手,不論再來多少次,兩人結局都將如此慘烈,好像墮入絕望的輪迴。
她是唯一能救贖他的人,也將他打入無盡深淵。
現在,她終於要走了。
「年年……」他最後一次叫她的乳名。
「你不喜歡這裡對麼。」他輕聲道:「好,我送你回家。」
北周葬俗,停靈三日方可下葬。
煙年從前好裝扮,但後來被迫以裝扮搏人喜愛,對此便失了興致,臨終時特意吩咐翠梨,莫要給她套大冠大帶,就以家常衣裳裹身即可。
翠梨為她換上衣衫,桃紅柳綠的抹胸褙子,她生前最愛的顏色。
說來奇怪,旁人死後身子總會僵硬,但煙年卻關節柔軟,骨肉勻停,除卻沒有心跳呼吸,竟與活人別無二致。
翠梨本質上是個擇業失誤,不小心進入細作行當的缺心眼子,見此情形,居然半點沒往心裡去,只默默地想:哦,冰凌種能保屍身不腐,雖然副作用多,但對死人還挺友好的……
停靈三日,葉敘川也不眠不休在靈堂裡坐了三日。
煙年的一應隨葬之物,皆由他親自挑選,棺槨用的是他為自己備的金絲楠,裡頭的小東西是煙年常用之物,葉敘川母親留下的那支簪子,也仔細地簪在她發端。
葉朝雲對此頗有微詞,而葉敘川只用一句話就讓她閉了嘴,他說:這支簪子只會給她,不會給旁的姑娘。
葉朝雲難免心酸。
當年先皇辭世,她也是如此肝腸寸斷,恨不能追隨而去,可看著年歲尚輕的兒子,終究還是強忍悲慟,從一個深宮走上朝堂,學著去打理愛人留下的江山。
「你也莫要太難過。」她大發慈悲,勸慰葉敘川道:「她可是笑著走的,想必臨終時已不再恨你。」
葉敘川只澀然道:「我寧願她恨我。」
除卻安排葬事之外,大部分時間裡,他都木然地剪著紙錢,偶爾同棺木細語幾句,就好像煙年只是睡著了一般,依舊聽得見他的話語,隨時會掀開棺材板兒嫌棄他囉嗦。
前往北周落葬之日,汴京的桃花樹長出新蕾,煙花柳巷的姑娘們唱起新得的詞來,唱去年今日東門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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