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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燃燒,熱浪撲面而來,灼得面龐生疼,面前還站了個凶神惡煞的災星,巫醫內心幾近崩潰,想不明白自己好好地在北周住著,閒來無事看個病跳個大神,怎麼就突然被抓走,蹲了敵國的班房呢?
還張嘴就問冰凌花……問什麼藥不好,偏偏問此物,這玩意長在大鮮卑山嶺之中,金貴脆弱得要命,被室韋人看守得如同聖物,一群南人貿然前去,伸手就要人家的花,怕不要被彪悍的室韋人打出腦漿子來。
他涕淚縱橫,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他知道的全部:「大人明鑑,冰凌花長於極北的大鮮卑山中,極其稀有,不易儲存,且室韋族之地不通驛路,居無定所,即使騎最快的馬去求,也要花費數月辰光。」
葉敘川手下掌刑獄之事的押官低聲道:「大人,與另幾名北周人的供詞對上了,都說這花難尋,這藥更是隱秘,即使有了引子,也只有室韋族的薩滿巫醫才懂得如何化解毒性,他們都是打中京道來的醫師,對這種藥一知半解,恐怕……」
他不敢說下去。
葉敘川又怒又恨,但卻無可奈何。
一個人會說謊,但一群人不會,看著巫醫戰戰兢兢的模樣,心裡沒來由地生出怒火,以長鞭抵住他胸口,寒聲道:「要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有何用,身為醫者,不想著懸壺濟世,反而研製各色陰鷙蠱毒,當真該死。」
那醫師腦瓜生疼,心道你沖我發什麼火,室韋人和細作營造孽,憑什麼是我這個倒黴蛋受刑啊?不就是室韋人住得太偏僻,你找不了他們晦氣麼?
可也正是這濫發脾氣,正顯出葉敘川色厲內荏,無計可施。
只能任由命運推著他向前走,隨著流逝的時間,一日比一日更接近絕望的終點。
「大人,如何處置?」押官問道。
「放了。」葉敘川揉著額心,低聲回答。
押官微微意外,卻還是領命告退。
葉敘川深吸一口氣。
煙年病重,他到底是有了顧忌,也不由自主地收斂起狠辣手段。
已過兩旬。
兩旬之內,他以雷霆手段,幾乎把汴京翻了個遍,還派了不計其數的人手奔赴北周,審問過許多人,有北周的細作,薩滿,有國朝的醫官,可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
所有人都告訴他,煙年病入膏肓,必死無疑。
他狂妄地認為自己能掌握世間的一切,可如今,這自信被打擊得潰不成軍。
怎麼辦?如今還能怎麼辦?
僚屬都已離去,他獨自一人枯坐於燈火通明的水牢之中,火光在他面上明明滅滅,他眼中脆弱之色與焦躁交織,猶如困囿於籠中的獸物。
他忽然持起一副枷鎖,狠狠砸在石地上。
可憐的木枷鎖四分五裂,上面鐵製的鐐銬滾出老遠,撞在鐵門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心底翻湧的情緒好像找到了一個可傾瀉的豁口,他神經質地翻找到刑室中所有器物,將它們一一摔成碎片,最後他連隨身的玉佩都拽了下來,一手捏碎。
碎玉刺破手心,鮮血漫漫流淌成河,葉敘川痛得十指蜷曲,卻也難解心頭摧城拔寨般的痛楚。
她快死了。
是他逼死了她。
他在一地狼藉中央站了片刻,閉眼深吸一口氣,提步走出囚室。
看守的獄卒都聽見了裡頭響動,這乒桌球乓的聲音直教人毛骨悚然,誰都不敢開門瞧瞧究竟如何。
咋見葉敘川出門,他們紛紛眼觀鼻鼻觀心,卻發現他神色平靜,彷彿這一地混亂不是他造成的一般。
「新備的衣衫呢?」他淡淡問隨侍的兵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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