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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人派煙年來大人身邊,是煙年自己心甘情願。」她道:「大人不信我不要緊,只要能讓煙年時時看著大人,煙年就已經極為滿足了。」
葉敘川居高臨下望著她,眉頭微皺,修長的食指輕輕敲打床頭。
約莫是在回憶舊事。
說謊的藝術,在於九分真一分假,煙年方才所述句句為實,只不過被他救過的那小姑娘早已成冢中枯骨,她只是個冒牌貨罷了。
兵荒馬亂的年頭,人命賤如轉蓬,多的是這樣的故事。
葉敘川換了個姿勢,沉吟道:「我有些印象,你家在一間灶神廟邊,你當日戴了一枚紅色的絨球,倒與如今的模樣有些像。」
煙年眼眸一閃,暗暗為葉敘川的記憶力心驚。
「大人記岔了罷,「她道:「我家旁邊是一座關帝廟,至於絨球……那幾年染料難尋,我沒有那樣的飾物。」
「許是我記錯了,「他全然沒有被揭穿的窘迫,只是平靜道:「看來你當真是燕地人。」
狗男人,煙年心中暗罵,這廝居然還不動聲色地詐她,簡直是死王八燉湯,一肚子壞水。
「大人事忙,心懷天下,胸有丘壑,記憶或許已經模糊了。」她嘴上仍十分善解人意:「……但對妾來說,大人是妾晦暗前路上難得的一點熒燈,妾彈了多年琵琶,就是抱著要為大人彈奏一曲的心意……」
「你的確彈得不錯。「葉敘川深深看了她纖長的手一眼:「琵琶技藝漂亮,更擅撩撥人心。」
「大人看得上妾,是妾的榮幸。」
她揚起眼:「大人若是想……」
葉敘川笑了笑,微涼的手掌撫過她側臉,和顏悅色道:「你費了那麼多的功夫,就是為了再用我一回?」
煙年一滯:「倒也不是……今日那蔣文邦騙我說能幫我見到大人,妾一時糊塗,上了他的當,急於躲避,才不慎闖入大人筵席。」
葉敘川認真聽了,頷首道:「唔,原來如此。」
煙年擠出眼淚:「大人,那蔣文邦著實可惡!我……」
葉敘川的手落在她瑩白如玉的耳垂上,輕輕捏了捏,感嘆道:「人家被你耍得團團轉,被你敲得滿頭是血,你還誣陷人家,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大人看出來了。」她頃刻收了淚水。
「你說呢?」葉敘川道:「擾了我好好的筵席,該怎樣罰你才是呢?」
如煙年所料,葉敘川看得出她的小手段,卻並不在意,更不會為了個無關緊要之人問她的罪。
他性子傲,但也有傲的好處,知道護犢子。
她含羞帶怯,眼波橫飛,小聲道:「便罰我像上回一樣,伺候大人吧。」
重音落在伺候二字上。
「你想怎麼伺候?」葉敘川還是笑。
煙年微微傾身,露出領口處一小片雪膩肌膚,如撒了糖霜一樣的白。
柔若無骨的雙手捏住葉敘川衣袖,往下拉,讓他和她一樣坐在榻上,她十分擅長那種脈脈不得語的眉目傳情大法,眼光瀲灩如一泓春水。
星野低垂,佳人如玉,風月正情濃。
第9章
葉敘川順著她的動作,側身坐在她身邊,煙年肩頭一沉,與其四目相對。
他和善時,看人的眼神當真溫柔得要命,食指掬起她一縷長發,在指間輕輕纏繞,分明就是意動的模樣。
煙年又傾身,紅唇貼上他喉結,明顯感覺到他面板在唇下起伏。
她眯起貓眼,吐氣如蘭,雙臂如南詔瘴氣中生長的藤蔓,纏繞上她脖子。
葉敘川忽然向後挪了一寸。
煙年豈能讓他跑了?接著往前傾去,忽地感覺別樣的觸感。
睜眼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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