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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符卻充耳不聞，只注視著周琦。

不知從何時起，周琦褪去了華服高冠、瓔珞玉佩，亦褪去了風流皮囊、浮華色相，不再談笑無忌，縱酒高歌，亦不再自作聰明，蠢蠢欲動。

他變得沉默，卑微，出乎尋常的順從。隴右戰事政局皆不再打探，每日只悶在房裡，而東宮埋在隴右的細作一夜間銷聲匿跡，像是從未出現過。

這樣的周琦，讓人覺得陌生。

難道是淪為男寵對他的打擊太大，於是隨波逐流，自暴自棄？

軒轅符雙眉緊蹙，對他而言，周琦更像是蟄伏在角落裡的青苔，潛藏在深淵中的遊魚，隱匿在暗影中的流光。

若是一人在奇恥大辱下依然決定苟且，那他要麼就是貪生怕死到了極點，要麼就是仍有壯志未酬，心願未了。

周琦靜靜地站在陰影處，從上到下並無一絲光彩。如今他斂盡風華、容顏憔悴，若要找比他美貌俊俏的美人並不算難，但偏偏只有周琦，可以讓人透骨酸心，進退兩難。

拿不起，放不下。

軒轅符站到他身後，從背後攬住他。

&ldo;你讓本王想起一個人。&rdo;

周琦淡淡道：&ldo;哦，想必是大奸大惡之徒罷。&rdo;

&ldo;吳越之地，人傑地靈。世人總記得沉魚的西施，卻忘了還有臥薪的勾踐。&rdo;

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周琦自嘲道：&ldo;王爺折煞我了，周琦不過小小男寵，怎敢和王侯相類。何況王爺英明神武，威震九州，哪裡是小小吳王比得上的？&rdo;

軒轅符開始解他的衣服：&ldo;遇到西施之前，夫差也不是那等匹夫。&rdo;

周琦捉住他的手腕：&ldo;王爺，天氣燥熱，下官尚未沐浴。&rdo;

下一瞬，他便被拋到了榻上。

&ldo;本王不在乎。&rdo;

出了一身大汗，周琦趴在榻上，臉埋在枕頭裡微微喘息。

今日床事不知為何尤其激烈，竟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縱然周琦年富力強，也很有些支撐不住。

軒轅符的手在他裸背之上游移，像玩賞古玉般愛不釋手，絲毫不在意黏膩的汗水。

&ldo;隴右大旱，人丁又多為屯墾的府軍，倘若不及時遏制災情，安撫災民，激起的恐怕就不是民變，而是兵變了。&rdo;

周琦昏昏沉沉地應了聲。

&ldo;本王要巡察各郡，你要隨行麼？&rdo;

周琦勉強抬起眼皮：&ldo;能不去麼？&rdo;

軒轅符扣住他的下巴，在他脖頸處不輕不重地咬了口。

&ldo;留下可以，但務必記住，千萬不要趁著本王不在，耍什麼花招。&rdo;

第七章

&ldo;少爺，太陽這麼毒，還是進屋吧？&rdo;

素弦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像只熱鍋上烤糊了的螞蟻。

&ldo;忠叔，您不勸勸少爺麼？&rdo;

忠叔老神在在地搖搖頭：&ldo;少爺做事必然有他的用意，輪得到咱們插嘴麼？&rdo;

正是午時，烈日如瀑，周琦直挺挺地站在庭院正中，迎著艷陽，不躲不避。他的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天青色的外袍也已被汗水浸濕。

又過了半個時辰，周琦開口了：&ldo;素弦，去準備水，我要沐浴。&rdo;

&ldo;是，少爺。&rdo;

&ldo;等等，&rdo;周琦的眼神頗為迷濛，&ldo;記住，不要熱水，只要井水。&rdo;

素弦急了：&ldo;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