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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紗蔽體的美人們也是面面相覷。
琦瑛妃回來了,按理她們應當退下。但大王不發話,她們也不敢自請離開。
心裡揣測著琦瑛妃是怎麼惹了國君?瞧著絕非小事。雖有看熱鬧的心,又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達奚柔亦在場,兩靨暈紅,偎在同樣醉眼惺忪的史殷奇懷裡。
旁人不敢問的她可沒有忌諱:「大王與琦瑛妃多日未見,必然有許多話要說,妾還是識相點,免得礙人眼。」
攬在她腰間的手紋絲不松,起身不得。
「大王這是何意,難不成……」達奚柔待要撒嬌,餘光瞥見一抹淡紫入殿。
史殷奇也看到了,鬆開達奚柔,搖晃著站起身來。
姜佛桑對殿中諸般荒唐景象視若無睹,迎著史殷奇略顯可怖的眼神,徐步到了近前。
啪地一聲脆響——
打斷了姜佛桑即將出口的話,也驚呆了殿內眾人。
手勁極大,沒有絲毫容情,姜佛桑連退數步,若非菖蒲的攙扶必已跌倒在地。
即便如此仍狼狽異常,她的臉重重偏向一側,與衣裙同色的面巾倏然飄落。
「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隨即是更多倒抽氣的聲音。
眾人俱望向琦瑛妃的右臉,滿眼驚悚與錯愕交織。
只見一道長長的疤痕附著在那白玉凝脂容光照人的芙蓉面上。
色雖淺,也還是怵目驚心。
其實宮裡早便有傳言說琦瑛妃姿容有損,好似就是從籟音夫人處傳出的。
當時並沒有多少人信——好色重欲如國君,怎會寵信一個貌醜之人?
卻原來竟是真的!
一巴掌揮出去後,史殷奇出了口氣,臉色卻並沒有好看多少。
手指著她:「枉孤對你……你,你們女人,皆是如此!雲心水性,輕浮浪蕩,不知檢點!」
半邊臉都是麻木的,嘴裡隱隱有鐵鏽味,腦中嗡鳴,雙耳亦然。
卻不妨礙把史殷奇的話聽了個清楚。
糜爛而無節制如他,終日酗酒淫亂、荒淫無度如他,斥別人云心水性輕浮浪蕩?
指腹擦過唇角,見到一抹殷紅,姜佛桑緩緩笑開,眼底沉冷如冰原。
低語問道:「我們?我和誰?」
史殷奇沒料到她竟是這種反應。
笑,她竟還有臉笑?
姜佛桑直起身,推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菖蒲。
轉過頭,直面史殷奇,把話又重複了一遍:「大王倒是說說,我和誰?」
史殷奇喉中如堵,但他畢竟還未醉到把心中話傾倒而出的地步。
雙眼猩紅,偷換了她話中之義:「你與誰苟且,還要孤提醒?」
尚未從衝擊中回神的眾人又被更大的浪頭拍得暈頭轉向。
琦瑛妃……與、與人苟且???
「確是不知。」姜佛桑絲毫不見慌亂,「煩請大王給個提示。」
「來人!」
話音落地不久,兩個宮侍進殿。
一個手捧朱紅漆盤,盤中盛放著厚厚一摞書信及捲軸;另一個手託四方木匣,匣中不時有暗紅液體滲出。
後者徑直走向姜佛桑,木匣開啟,撲面的血腥氣讓人不由屏息。
匣中是一顆人頭,新砍下來的人頭,匠師庸犀的人頭。
——正是教授她戰艦船舶知識的匠師庸犀。
庸犀圓睜的雙目直直看著她。
姜佛桑垂眼,片刻後抬起,「不知庸師所犯何罪?」
但凡是個正常人,乍見到如此血腥一幕,萬難做到不崩潰、不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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