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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擺平蘄州的亂子,北涼的綦毋衍又捲土重來。
前年那場交戰中,綦毋衍一箭射中蕭琥,後被蕭元度一槍貫肩,之後傷口感染潰爛,整條手臂都沒保住。
這回直奔豳州而來,為的就是報斷臂之仇。
沒了攻無不取的蕭元度,好在子侄輩中蕭元牟和蕭彪都已成長起來,與北涼交手勝多敗少,孫輩中蕭紹和蕭綸也漸漸展露頭角……
崇州也有訊息傳來。
扈長蘅帶著南全與汶叟於六月抵達崇州,藉助姜佛桑借給他的那批人手,先是聚集起了父兄舊部,而後與被幽囚的盧夫人取得聯絡,裡應外合之下,於八月底,盧夫人壽宴當晚,奪權成功。
不得不說,扈長蘅時機選得極好,那時節天子崩逝,豳州又被北涼扯住了手腳。
不過謀劃佈局再精巧,也未必就天衣無縫。扈長藺之所以落敗,主要還在於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且不提扈長藺上位以來暴力治民、民間凡有非議之聲便殘酷鎮壓等行徑,他還有一個致命的汙點——一個弒父囚母殘害手足之人,誰人敢真心效忠?效忠前不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忠心在他眼裡值不值錢?能不能抵得上血脈親緣?如抵不上將來又會落得如何下場?
如此一來,他身邊環繞的儘是貪圖利益之人或是貪生怕死之輩,關鍵時刻又怎麼靠得住。
一旦潰敗,便如高山倒塌,無可轉圜。
扈長蘅並沒有殺他,將他關進了囚室。他的妻兒則一概未動。
一眾屬吏擁戴扈長蘅接任崇州刺史之位,他也沒有同意。
長兄尚有一七歲幼子僥倖活下命來,被他尋到,扈長蘅直接宣佈,家主也好刺史之位也好,都將由侄兒接任。
他沒有還俗,卻也沒有重歸空門,留在了扈家,打算奉養母親終年。他也會盡心輔佐侄兒,直到侄兒長成。
也即是說,在扈家下一任家主成年之前,他將是崇州實際上的統治者。
瓦缽緇衣,執的是炙手權柄;雪鞋雲笠,行的是俗世之路——當真是要在紅塵修行了麼?
只不知盧夫人終年之後他又將何去何從……
時機對扈長蘅來說正正好,對裴遨來說何嘗不是如此?
裴遨此人,說他胃口小罷,他欲一口吞天;說他胃口大罷,他覺得南地半闕江山就很好。
是以北地怎麼爭、怎麼亂,並不在他關心範疇,只要別過瀚水,一切都好說。
天子駕崩,豳州崇州接連生事,裴遨大抵是覺得沒什麼人能威脅到他的地位了,九月,他晉封自己為晉王,加九錫。
毫無疑問,他的下一步就是改朝換代。
對於這一切,即便有所預料也還是措手不及。姜佛桑思前想後,覺得照此形勢發展下去……或許篡權奪位的事情裴遨已經開始著手佈置了。
不容再耽擱!
當即往中州派了兩撥人馬,一往京陵,一往江州。
多餘的也就只能靜觀其變了。
中州風雲萬變,南州倒是一派波平浪靜。
慶功宴後,論功行賞、撫恤死難者親屬以及佔南國相關善後事宜,一切都有條不紊不急不緩的進行著。
然平靜的海面下,暗潮早已湧動不止。
本來,國遇兵戎等重大事件,均應告廟。所謂告廟即透過祭祀天地和家族祖先以祈得庇佑。
攻打佔南時國君才將遇刺,時間也倉促,便未行告廟之舉。而今王師凱旋迴朝,就有人建議補上。
到了告廟日,國君倒是現身了。只是除了少牢等物,還需國君掌心血稍許滴入酒中,以表虔誠和敬意。
方才還好好的國君卻突然犯了頭暈之症,死活不肯,還斥問負責的官員不顧他大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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