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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投了誠又如何呢?
對於間者,各方勢力從來都是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即便她只是擔了間者的名頭,從未替皇室做過任何事,也要別人肯信才行。蕭家人的多疑又是一脈相承的……
縱然獻上銅山,也只是換回一個活下去的可能。最終能否活著走出棘原、走出豳州,還要看蕭琥。
蕭琥此人,的確重恩義,從其堅持讓四子娶郭氏就可知——若非經過一番觀察與權衡,她也不敢孤注一擲兵行險招。
郭氏或許不需要蕭家的報恩,姜佛桑卻是需要的。
然而對一個當權者而言,當恩義與大業相撞,恩義恐怕就不值一提了。
前世裡獻山的那個富戶最後究竟死於朝廷之手還是蕭琥之手尚且兩說。
這幾年,她一方面想盡辦法削減蕭琥的負恩感,同時又絞盡腦汁側面討好於他。既要展現自己的價值,又不能鋒芒太露……
機關算盡,生死仍舊全在蕭琥一念之間。
偏不早不晚,趕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廢除劫奪婚之事……
回想之前去見蕭琥的情景。
甫進廳房,蕭琥沉沉打量的視線就讓她如芒在背。
行禮之後,蕭琥開口便是一句:「五郎為你改變良多。」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
姜佛桑自然清楚他所指。
廢除劫奪婚本是善事,從蕭琥與洪襄等人的態度來看也是必行之事。但它也是一樁禍事。
若然被人抓住把柄反戈一擊,莫說廢除劫奪婚之令推行不下去,蕭元度也會成為眾怒所在,為豳州百姓所不容。
而促使他做下這個決定的自己,毫無疑問就是禍水了。
知子莫若父,蕭元度好端端突行此舉,其真實用意或許瞞得住別人,又怎麼能瞞得住蕭琥?
心照不宣的事,但姜佛桑不能就這麼認下。
垂首,仍舊謙恭地說了番蕭元度本就是瑚璉之器的話,將他的變化都歸功於他自己以及虎父無犬子上。
而後道:「夫主常懷憂國憂民之心,認為劫奪婚危害甚深,不利於民心教化,也不利於丁口增長,從長遠看更是有傷根本,早在巫雄時就萌生過廢除之意……」
蕭琥的目光仍然帶著極強的威壓,盯著她看了會兒,轉而問道:「眼下這般局面,你認為該當如何破局?」
破局之法明擺著的,又何需來問她?然而他問了,姜佛桑也只能照著答。
「夫主有想為敢為之事,兒婦感佩之至,怎奈人微力薄,難以予其助力,唯有一顆成全之心,讓其無後顧之憂,為豳州百姓盡心謀事。」
廳內沉寂良久,響起蕭琥的大笑聲……
所以,是她做得還不夠嗎?
蒲姬,是蕭琥有意殺來警醒她的嗎?
不然完全可以用更隱蔽的法子把人處理掉,而不必非等到此時……
「女君?」
察覺女君雙手冰涼,似乎在發顫,菖蒲將之攏於掌心不停揉搓著,想要傳遞給她一點暖意。
「我不要緊,」姜佛桑回過神,微微抿唇,對她道,「你趕緊帶人收拾起來罷。」
菖蒲也不敢再耽擱,連忙走了出去。
蒲姬之死讓餘下幾媵惶惶難安。
別管平日關係遠近、感情淡薄,好好的人就這麼沒了,讓人哀嘆之餘,難免心有慼慼。
除了長住大豐園中的金姬與祁姬,到場六姬俱面帶哀色,哀蒲姬,大約也是哀自己。
姜佛桑沒有提與蒲姬相關,開門見山道:「我與夫主已然和離,你們雖為陪媵,嫁後也算是蕭家人,是去是留——」
這原本是個無需遲疑的問題。
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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