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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則裹在一襲暗色披風下,與披風相連的兜帽已遮去半邊臉,竟還戴著面巾。

不是侍女,也不是別業中的任何人。

姜佛茵心下一沉,緩步後撤,伸手關門的同時正要呼救——

著披風那人一隻手抵著門,另一隻手扯下面巾,「是我。」

姜佛茵愣住。

不可置信。張了張嘴,又張了張:「阿、阿姊?!」

眼前之人分明是堂姊!

姜佛茵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撲上前緊緊把人抱住:「阿姊!我、我……」

哽咽難言。

不知是思念還是委屈,或許都有。

不過旋即便被心虛與膽怯佔滿了。

阿姊是如何尋到這的?

她……都知道了?

姜佛桑垂手站著,未發一語,對她的眼淚與擁抱也沒有任何回應。

姜佛茵心更虛了些,緩緩鬆開手,退後一步站定,頭低垂著:「阿姊,你罵我罷。」

停了停,「打也行。」

姜佛桑去歲就已從蕭元度口中得知此事,該氣的那時就已氣過。

四月間派了幾個部曲分別趕赴興平與京陵打聽她的訊息,幸而是探聽到了。

門開的瞬間,壓下的火氣瞬間又起。

人必自重。便是韋姬,也寧可忍受兩地分離之苦,讓情郎在長生教中尋機翻身,而不是選擇與之私奔。

怒其不爭。然看著她瘦弱的身形、憔悴的面龐,還有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態,再想想她曾經純摯嬌憨的模樣,又止不住心疼。

姜佛桑心裡很清楚,阿妙固然有錯,但錯並不全在她。

連玠對阿妙許是有那麼幾分喜歡,不然以他的身份,何缺女人?但他的行徑卻輕浮如斯,見阿妙孤身在外,身份又不能見光,便生狎暱輕慢之心,換個人他豈敢如此!

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他今日大婚?」

姜佛茵沒等來斥責,卻等來這錐心一問。

垂眼盯著自己腳尖,點了點頭。

「難過嗎?」姜佛桑問,「想不想勝過羊湄,我教你一個法子。」

姜佛茵一愣,抬頭看著堂姊,眼底布滿錯愕。

姜佛桑偏首,春融上前,將隨身佩劍遞給姜佛茵。

姜佛茵不知何意,沒接。

春融徑直塞進了她手裡。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你死在他大婚之夜,既懲罰了他,又戰勝了羊湄——即便她可能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你精神上勝利了。至於連玠,他會永遠記住你,餘生也必將活在無盡的悔恨之中,追悔莫及,最好是孤獨終老……你不過是付出一條命,卻虐了他的心,聽起來是不是還不錯?」

姜佛茵愣愣看著手中匕首,又呆呆看向堂姊。

「不過,」姜佛桑話鋒一轉,「還有一種可能。你死之後,他難過個三兩月,亦或三兩天,就走出來了。屆時又會有另外一個活潑明媚的女子出現,成為他的開心果與解語花,這裡仍舊會是他消煩解憂的溫柔鄉,不過是舊貌換新顏。」

姜佛茵面色一白,抓住劍身的手開始輕顫。

姜佛桑言辭如刀,並沒有就此停下。

「想想你阿父的姬妾罷,你現在便連她們也不如。一個名分都沒有的外宅女子,命賤如草,死了也就死了,一滴眼淚都不值的,你指望他能記你多久?你自以為的特殊,又經得住幾年光陰消磨?」

便是正妻嫡室又如何呢。

「紅顏未老恩先斷,多生幾個命先完,夫君夜夜做新郎,偶爾想起淚兩行——而且多半是想不起的。」

這是先生曾編的一首打油詩。

她不解何謂打油詩,只覺得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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