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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視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還是要強大啊。弱小永遠只有被人吞吃的份。
再不然就是在絕境中眼巴眼望著能有人從天而降救自己出苦海。
可要是一直沒盼來那個人呢?或者這次盼來了下次沒盼來,豈不仍是個死?就算回回都盼來了,又焉知不是拒虎迎狼?
常人都指著衙署懲治暴徒為自己主持公道,可要是連那些也指望不上,若是律法和聖人都告訴你,你所遭受的就是你的命、是生來就必須忍受的,那麼也要聽從嗎?
把生命和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本身就是愚蠢的……
就如那個被搶婚的齊氏女郎,雖然她終究等來了冬日盡寒風逝的一天。對於那麼個人人喜聞樂見的局面姜佛桑卻很難喜歡。
因為她的春天仍是別人帶給她的,只不過換了一個男人而已。這個男人可以帶給她一個暖春,同樣可以給她帶去另一個隆冬,屆時她又將靠誰走出來呢?
關於齊氏女郎最終的結局姜佛桑不很清楚,因為先生並未把故事說完。顯然先生自己也不是很喜歡,就只是悶得無聊,實在說無可說了。
藥性上來,新婦又昏沉睡去。
榻上還有空餘處,姜佛桑讓珍娘上榻歇著,她不肯,仍回榻尾閉眼靠牆坐著,像是已經習慣了。
姜佛桑守著新婦,目光自珍娘身上收回,盯著案上跳躍的燭火,想了很久,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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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吏另騰了一間屋室供蕭元度歇宿,蕭元度沒去。
裡吏無法,搬了張胡床到堂屋給他,而後自去歇著了。
蕭元度垂足坐在胡床上,上身前傾,肘彎壓在膝頭,雙手交握,拇指抵於眉心來回刮動著。
夜漸深,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了,緊閉的雙眼卻並不安泰,似是有什麼在裡面扯動。
他驀地睜開雙眼,眸光犀利如飛刃。
待看清眼前人,瞬即柔和下來。
想到自己還牢牢攥著她的手腕,忙鬆開,「攥疼沒有?」
姜佛桑沒應聲,半蹲在他面前,一隻手按在他的膝頭,另一隻手繼續撫上他的眉心:「夫主不舒服?都紅了。」
蕭元度看著她,遲疑了一下,將那隻手抓在了掌心。這次她並沒有躲避。
「你……」嗓子發乾。
姜佛桑沖他笑了笑,主動開口道:「夫主說得對,方才是我不夠冷靜,我——」
「不,」蕭元度截斷她的話。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重新對上她的視線,「是我的錯。」
短短四字說得格外艱難,說出口反而長鬆一口氣。
「阿娪,你沒錯,是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你。」
方才小憩那一會兒,腦中紛亂不休。
親眼見了這些被掠婦人的慘狀,他忽而記起姜女初被掠到豳州時其實也被關押過,那時的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必也很絕望罷?
她也試圖逃過,打暈僕婦、倉皇夜奔,卻正巧撞進他手裡。之後一路將她拖拽回內室,動作粗暴、言語脅迫……那時的她定然恨極了他。
更不提之後重病垂危,也不提從崇州到豳州一路上自己對她的諸般慢待……
罄竹難書,細思極恐。
自己與牛二、牛勝之流究竟有何區別?
姜女看到新婦以及珍娘也會聯想到她自身罷,自己卻還要讓她冷靜。
從刺史兒婦到刺史兒婦,自己帶給她的除了非議、屈辱和磨難,再沒有別的。他卻還自以為是,認為只要努力對她好,她就能漸漸望卻那些不愉快……
然而,今夜這個新婦可會稀罕牛二的好?那個珍娘又可會稀罕牛勝的好?
顯然不會。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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