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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是曾屢次對她出言不敬。並非因為真得有多討厭她,只是在假想中把她當成了敵人、會與她分夫主恩寵的最大敵人。
阿姨告訴過她,後宅中,贏家只有一個,所有女人都是天敵,只要打敗她們,就能獨佔夫主恩寵。
一個女人的一生,不就指著那點恩寵過活麼?
所以見到這個女君的第一眼,她就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女君越好,她就越「討厭」。
直到夫主要把她送走——
那回她嚇壞了,哭著去求女君。
女君沒有嘲諷她,也沒有藉機為難,更不曾落井下石袖手旁觀。
她安慰了她,讓她不必擔憂害怕……
其次那次以後,她對女君就不怎麼有敵意了。
隨著她對夫主抱得希望越少,對女君的敵意也就越少,甚至還因誤以為她被夫主打傷而生出些許同情……
第306章 慈悲殘忍
申姬更沮喪了,表現在外則是一派羞惱。
硬聲道:「女君既不待見,妾走便是。」
姜佛桑知她心生誤解,出言解釋,「我並非針對你,也不是不想幫,只是——」
頓了頓,道:「我怕無法為你指點迷津,反誤了你。」
見她如此誠懇,申姬惱意漸消,緩緩坐了回去。
「怎會?嬤嬤說女君是頂聰明的人。」
姜佛桑彎唇一笑:「很多事不是聰明就夠的,有時我亦同你一樣,感到彷徨、迷茫,不知去向。」
申姬實在想像不到,身為嫡室,家世不俗,容貌才情俱皆出眾,夫主如今也很是愛重她,她還有甚不足?
姜佛桑搖了搖頭,「嫡室未見得就比姬妾好到哪去,不過是名頭上略為好聽,在內宅之中站得比別人高些,稍微像個人一些。」
「可是,」記憶裡,先生用四根手指框出一小片四四方方的天空,「伸手就能觸到的天,再高又能高到哪裡去?」
當時姜佛桑不很明白,不都是這樣嗎?自來不都是這樣嗎?還要如何呢。
直到某一回她去大豐園,看到當時還任典計的馮銓給莊園內的大小管事以及奴僮僕役訓話,忽然就明白過來。
妻妾側庶,有時想來,和那些奴僮僕役也無甚不同。被關進一個園子裡,被人為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馮銓就好比是妻,身為典計,不入奴籍,管理著莊園內一眾奴役,看似高人一等,實際在園主眼裡也不過只是個奴而已。
他汲汲營營半生積攢下的地位、財富,轉瞬便可被褫奪乾淨,隨時有人能頂替他……沒有出路,只有無休止的內鬥。
由來留給女子走的路亦不多,不為妻便為妾,不為奴便為娼,全要依附他人才行,任是花團錦簇也如空中樓閣,一陣強風就會有覆巢之危……多麼相像。
然而這些能夠說給申姬聽嗎?又該從何說起呢。
看著因為她方才那句就已然迷惑不已的申姬,不免憶起先生臨終之時。
「阿醜,把我說過的那些話忘了罷,忘乾淨,不明白的也不必弄明白了。大抵是我太寂寞了,才會對著你胡言亂語……我後悔教給你那些,世道艱難,糊塗也好,好好活著便好。」
若然點出旁人身處的困境,卻無法給其指出道路,甚至壓根就不存在那條路,究竟是慈悲還是殘忍呢?
姜佛桑思慮一番,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雖然先生說過,狠狠心,把自己從屋簷下推出去,直面那些風雨,就知該往哪走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適用於此,就好比申姬,這種情形推她出去與毀了她無異。還是循序漸進罷。
「你不想要以色侍人,那你想要什麼?」姜佛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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