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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桑北桑的確可以『接』到一起，此名嫁接法。用此法可使舊桑復壯更新、使新桑變得更為優良，更可加速桑苗的栽培……

「農書有載：若欲接縛，即別取好桑直上生條，不用橫垂生者，二四寸長，截如接果子樣接之。其葉倍好，然亦易衰，不可不知也……具體的嫁接之法有六種，一曰身接，二曰根接，三曰皮接，四曰枝接，五曰靨接，六曰搭接。

「北地所種魯桑優良，蠶食其葉，吐出的絲綿而豐，其實並無多少嫁接的必要。不過夫主若想，也可讓人試著嫁接荊桑，或有意外之獲。」

姜佛桑指了指第二張，示意這才是她重心所在。

「南北氣候有差，北方養的蠶種皆是一年只能孵化一次的一化性蠶，因為這種蠶抗病性和適應性足夠好；南方也有一化性蠶種，不過更多的是一年中孵化兩次的二化性蠶，這種蠶雖然難育、勝在絲多。還有多化性的蠶。

「飼育二化性和多化性的蠶也有不足，除了難育這一點，還較為傷桑。而且多化性蠶還會令繭質不好，這也是它在南地亦較為少見的緣故。

「夫主之意，是想幫蠶戶提高出絲量；依妾愚見，不若兩權相衡取其中——用一化性的雄蠶和二化性的雌蠶雜交，以此培育出更優秀的蠶種。至於多化性蠶，雖則出絲最多，卻是捨本逐末，北地的氣候也實在不宜，最好棄之。」

姜女聲音柔緩，講述細緻，十足耐心。

哪怕是在此之前一竅不通的蕭元度，聽完也瞭解了大概。

逐行看完，手指著最後一列小字：若將白雄配黃雌，亦或出褐繭……

他問：「為何劃去？」

「妾只是覺得，不可貪多，一步步來最為穩妥。」

蕭元度便不說話了。

姜佛桑也不催促，斟了杯茶給他，靜靜等著。

直到蕭元度二次看完，將紙張放回案幾，抬眼，「你為何會懂這些？」

「姜家也有桑園，妾幼時常在桑園玩耍，佃戶們忙活時妾也喜歡摻和，耳濡目染，多少了解一些。」

「嫁接桑樹、雜交新蠶……」蕭元度注視著她雙眼，「這可不是一些。」

「豈不聞興趣是最好的師父？夫主也知妾醉心商賈之道，為了讓家中的桑園多賺錢，自然樂得鑽研。不過這些法子還真不是妾想出來的，縱然知道的人少，可這世上奇人不少，妾也只是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一位奇人，略聽了幾耳朵便記下了，不敢沽名，更不敢專美。」

蕭元度仍盯著她不放，似乎在辨別她話中真假。

姜佛桑唇角帶笑，由著他打量。

片刻後，蕭元度收回目光。

「如此珍貴的秘法，為何交予我？」

「也不瞞夫主，妾的織錦生意需要大批蠶絲，棘原那邊遠不夠供應，還要往多地收絲。絲少價就高，而且求遠不如求近，巫雄的蠶戶能夠多出絲，對妾只有好處……

「何況妾也只是道聽途說，並不曾真正試過，能不能成尚是未知之數；便是成了，大批移栽新蠶苗、更換新蠶種這種攸關生計的事，巫雄百姓不見得就會聽我的。

「夫主就不一樣了。夫主現在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只要你一句話、一張告示，直接就可將其推廣開來。百姓一旦嘗到甜頭，其他郡縣自會效行。」

「我能做的，別的縣令亦可以做到。」

「別的縣令不是妾的夫主。」

蕭元度噎了一下，「好精的盤算！」

而後嗤笑不已，「怪道殷勤送薑湯，敢情是指著我為你大開方便之門。」

「若真能育出新桑新蠶，百姓獲其利，夫主得政績，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怎麼能說是獨給妾行的方便？」姜佛桑眨了下眼，「若說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