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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貼著我,很快就暖了。」
姜佛桑有些難為情,感覺自己還不如春融,倒要她照應自己。
心裡再一次感嘆,若是在南方就好了。
不管是京陵還是南州,她都不至於如此狼狽……熱就熱些,冷遠比熱難熬。
春融像個小火爐,姜佛桑幾近沒知覺的雙腳一點點回暖。
腳一暖,身上也慢慢有了暖意。
「女君,」春融沒有睡意,問起白日的事。
他們在縣邑邸舍用食時,女君特意找店傭打探了當地招贅風俗,包括贅契所含內容。莫非女君能未卜先知?
姜佛桑當然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縑娘與王家的糾葛馮顥只說了大概,她對這些舊事並不關心,只是想到金銀和新式織機都無法打動縑娘,恐縑娘還放不下王助,這才跟當地人探聽了一下入贅相關。
不料竟派上了用場。
那張紙契根本不是什麼入贅契書,是她隨手翻出的一份收契。
「女君如何敢保證那對母子一定會被唬住?」
姜佛桑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他們不識字。」
再伸出第二根:「他們做賊心虛。」
春融揉了揉耳朵。
自從跟了英師父習武,她頗感如魚得水,已經放棄讀書認字,畢竟吃力又不討好。
現在聽女君這麼一說,覺得還是不能放,哪怕學得不好,多少也能識兩個字。
像王婆母子,今日就是吃了不識字的虧。
不對,他們那是活該。
越想越懊惱:「今日實不該那麼輕易放他們走,好歹把王助的腿也給打斷了。」
姜佛桑卻道不急:「咱們拿的是假契,真把事情鬧大,不好收場。」
當年胡虜佔領安州,燒掉的可不止陳家的文契譜牒,聽當地百姓說,就連署衙都毀了大半,現在的籍冊還是近些年重新蒐括編訂的。
按照新的籍冊,王助確實已經不能算陳氏贅婿。他當年做下的那些事,贅契即便是真也無從追究。
王家母子但凡多點常識,也不至於被嚇得落荒而走。
「那陳縑孃的苦就白受了?」春融唉了一聲,「她太可憐了。」
是啊,確實可憐。
最可憐的是陳縑娘絕非孤例。
春融對這話表示贊同,「我們村也有一戶人家,生了太多,養不活,就把長成的兒子入贅給了富戶。沒過兩年那人的妻父妻母就死了,他把一家老少都接了去,住人家的大宅、占人家的家財,對妻子非打即罵,還別娶了好幾個……村裡的人都說他那妻父妻母不定就是他害死的。」
「鳩佔鵲巢,屢見不鮮。」
外嫁女有被欺負的風險,招贅入戶又恐引狼入室。說到底,女人還是得自己立起來。
那樣的話,哪怕父母不在,靠山全倒,自己也能屹然獨立,面對世間風雨。
怕就怕一個情字。
一無所有,尚能東山再起;可若眼裡只有情愛,那便徹底沒救了。
曾經的陳縑娘和每一個懷春少女沒有任何不同,對郎君滿心愛慕,對夫婿百般柔情——到了後來,明知不對,面對他犯的錯仍是步步忍讓。
一退再退,終於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看縑娘今日的反應,她應是徹底摔醒了。
姜佛桑替她欣慰的同時,忍不住心有慼慼。
難道每一場清醒都要經過如此慘烈的蛻變過程?何其不公。
稍微軟弱一點的心性,可能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要清醒,要一直保持清醒。
睡意來臨之際,姜佛桑這樣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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