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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驚恐地望著他:「屬、屬下知錯不該提、提這個名字。」
裴沅禎滿臉戾氣,刀尖只需輕輕一劃,這人就會死在他面前。
以前,若是寫字也不能靜心,他必定要見血。
他身體裡某種惡劣的東西在堆積、咆哮、狂歡
殺意在眸子裡閃現。
就在這時,奚白璋跑過來。心下大駭,硬著頭皮上前勸阻:「你消消氣,我聽說你又受傷了?來來來,動怒對身子不好,我且看看你的傷。」
裴沅禎強行壓下身體裡那股暴戾,斂下眼睫。
將刀丟給侍衛,侍衛立即腿軟地退出門。
「你說你,用計就用計,幹嘛非得自己以身涉險?」奚白璋放下藥箱:「況且你大費周章佈局,最後還是讓謝芩給逃了。」
此時此刻,他得趕緊說點正事讓裴沅禎冷靜下來,否則今晚怎麼都得死一兩個人了。
裴沅禎沒吭聲,坐著一動不動,任他檢視傷口。
奚白璋先是看了他肩上的傷,蹙眉嘖嘖:「謝芩下手夠狠,好不容易長出來的新肉被他攪得稀爛。」
「你不疼?」奚白璋說:「居然還能忍著去宮裡待了一整天。」
「還好我回來,不然你忍到明天傷口發膿可就不好了。」
他用鑷子一點一點地將攪爛的肉挑去,有些還連著活肉,他也一律扯斷。
如此動作若換做旁人定會疼得鬼哭狼嚎,而裴沅禎卻彷彿不是自己的身體,眉頭都不皺半分。
他沉默而坐,一動不動,滿臉誰惹我誰就死的鬱氣。
奚白璋清理好死肉後,又給他細細消毒,撒上藥粉幫他包紮起來。
隨後又看了看他後背的劍傷。
劍傷是他故意派人所刺,刺得不深,倒還好。
奚白璋忙完後,邊收拾東西,邊囑咐:「你這小半年來不是生病就是受傷,如今回京了就好好養養,別仇人還沒死你就先熬不住了。」
說完,他起身欲走。瞥他這副被女人拋棄要死要活的模樣,本想勸兩句。
最後還是算了,搖頭出門。
奚白璋走後,裴沅禎也沒寫字,這麼安靜地坐著。
也不知坐了多久,守夜的侍衛換了兩輪,裴沅禎還在坐。
直到蠟燭燃盡,直到天際發白。
近日,朝堂的文武百官們發現裴沅禎越來越陰晴不定,皆膽戰心驚。
僅僅早朝,就發落了十數人。
大理寺查出許多人私下貪汙受賄,有的雖沒跟岱梁牽扯,但也一律按罪名抄家罷官。
其中牽扯最大的要數兵部。兵部保管軍機武器不當,先是乾州衛所指揮使僉事竊取火藥,後有官員勾結南汌舊部私下買賣兵器。
兵部尚書以瀆職之罪押入大理寺,停職待查。
此事鬧得人人惶恐,噤若寒蟬。
就連龍椅上的皇帝也感受到了裴沅禎的情緒,識趣地在早朝上沒反對他的意見。
是以,連著幾日,文武百官們戰戰兢兢。才上朝就盼著快點下朝,一下朝後個個跟劫後餘生似的抹汗回家。
有幾人瞧見裴沅禎的背影出了金鑾殿,便圍在一起說悄悄話。
「到底發生了何事?惹得他像個煞神似的。」
「聽說去別院遊湖時遭遇了刺殺。」
「他又不是頭一回遭遇刺殺,以前還少了?」
「也是。」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像」禮部侍郎王大人撓了撓鬍鬚癢癢,不大確定地說:「聽我家夫人說,好像是裴大人府上丟了個小丫鬟。」
眾人:???
沈梔梔走了,悄無聲息走了幾天,裴府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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