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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中人在鹹門的檻上站著，德連以為管事公公回來了，縮了頭走得更規矩些。

「姐姐不該如此。」小中人借著門檻的高勢，跟她平齊。

「啊？」德連茫然抬頭，偷瞄了他身後，並無一人，心也放下來許多，「小公公請放心。」

她從小荷包裡掏出幾枚錢，只是這一次那小中人卻攥著拳頭不肯鬆開。

德連又多摸出幾枚錢，咬牙笑道：「還望小公公不要告訴旁人。」

小中人還是油鹽不進的樣子，只是催促她：「姐姐快走吧。」

德連心裡奇怪，但見他面色端穆，不似狡詐之人，況且在這裡也呆了不少時候，便把手上的錢又塞回荷包裡。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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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從鹹門出來，德連步子輕快了不少，雖然腳下還是生風，但心裡的石頭落下來，步步走得踏實。

回到後廚，還有些掃灑的活，高高低低身著普通宮女服飾的身影忙碌著，不見嬤嬤。

伍枝從灶臺後站起來，向她招手：「蓮兒，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德連走過去，拿起她身邊的葛布，也蹲在灶臺邊，「沒事。」

「不是你弟弟？那你怎麼去了這麼久？」伍枝回頭望了一圈，壓低聲音，「莫不是路上遇見誰了？」

德連轉頭不理，可伍枝像塊忙糖，黏得很，下巴湊到她肩頭，還掛著狡黠的笑容。

「誰也沒遇見，見人可憐，多倒了一壺水。」

伍枝盯著她追問道：「真的？我還想，這麼長功夫，你是不是遇見聖上了。」

「沒有，胡說什麼呢。」德連抬起頭，一眼從左看到右，看了一眼大家手上正乾的活。

伍枝撅著嘴：「哼，聖上就住宮裡，怎麼就是胡說了？」她攥緊手裡的葛布，撒氣一般攥緊又撕扯，扔作一團。

「葒嬤嬤呢？」

伍枝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我哪知道呀。」

德連不跟她計較，站起來走到屋子中間，「姐姐妹妹，前刻兒我肚裡不好，勞各位多費力，現下回過來了，這剩的活合該我做了，姐妹們早些回寓所休息便是。」

宮女們都不推辭，道聲客氣話便走。

雲水才看見德連，大家都走了，她靠過來關心：「沒事吧？」

德連笑著搖了搖頭。

「那便好。」雲水拍了拍她的手，「不過嬤嬤問起你人，沒遮掩過去，正巧那會子淑妃娘娘找，怕是明天回來，就要找你麻煩。」

德連輕鬆道：「到明天呢，今個晚上我先睡個好覺。」

雲水被她逗笑了，「我可先回了。」

「去吧。」

一連好多日，葒嬤嬤都是喜笑顏開的樣子，比平時好說話了幾分，德連不見她有責難的意思，等得竟有些忐忑。

她手上理著一棵地裡剛拉上來的花生，眼睛望著廚房的方向，隱約從窗戶裡看到葒嬤嬤的背影。

「葒嬤嬤向來不好糊弄，怎麼這回連問也不問我？」

伍枝面上帶了幾分神秘：「你竟不知道？」

德連茫然地搖了搖頭。

「悄悄說給你聽，葒嬤嬤得了淑妃娘娘好大的賞。」伍枝放下花生，回頭望了一眼，見大夥都在忙自己的，這才壓低聲音道：「淑妃娘娘那天用了晚膳，身上便有些不舒服，大宮女一邊叫了太醫，一邊叫了葒嬤嬤。太醫去得快，嬤嬤到的時候，已經檢過晚膳，說是沒有不妥，而且很合宜娘娘的體質，診過脈，才發現是有喜，淑妃娘娘自然是大開顏，賞了一屋子的人，連帶著嬤嬤也沾光。」

德連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我也算是沾了嬤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