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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寧很清楚一個勢力坍塌過後，那些地方會有多混亂，恐怕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冒出來了。一旦聽說一個普通人拿到一大筆錢，小到詐騙犯，大到□□，都會想方設法對人下手。

「好的老闆。」單飛傑應道。

莫寧乾脆利落地切斷通訊，轉頭發現西澤正專注地盯著她，似乎失了神。

她轉頭的動作驚醒了他，銀灰色和海藍色的眼睛對視，西澤如夢初醒，終於意識到自己盯著別人的行為不禮貌，白皙的面板上泛起淺淡的紅暈。

他在過去漫長的年月裡見證過許多傳奇人物，他自己也是其中一位。但莫寧和他見過的所有頂級強者都不同，她無疑是最耀眼、最特殊的一個。

是個空前絕後的天才，卻從不看低別人；身在高位大權在握，卻和普通人也能閒話家常；殺伐果斷乾淨利落，卻是為了更多人的利益著想。

西澤覺得自己大概瘋了，居然有那麼一瞬間認為莫寧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不是春花秋月的溫柔，是刀劍染血守護子民的溫柔。

西澤一向不喜歡光輝星河幾代王的政策，但他擁有最強的武力卻沒有取而代之，因為他很明白，自己不是統治者那塊料。把光輝星河交到他手裡，一定比瑪蒂爾達還糟糕，都等不到戰爭，就直接送了。

西澤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為光輝星河的人民著想，他從來不碰政治。

人總會羨慕自己沒有的東西。與他相反，莫寧是一個幾近完美的領袖，她不是任何一個星域的王，但比任何人都更像一個統治者。

西澤想著想著，又開始發呆了。

莫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西澤？」

他回過神來，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句：「有人說過你很有人格魅力嗎？」

等等……他剛才說了什麼？

莫寧愣了一下，理所當然道：「當然有了。」

西澤索性厚著臉皮破罐子破摔。

「噢……那現在加我一個。」

「不過，你是其中分量最重的一個，還沒有同階誇過我這個。」

「我很榮幸。」

莫寧端詳著西澤，露出一絲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他覺得自己曲曲折折的心思都被她看透了。

西澤突然想起，事實上，莫寧確實隨時可以翻看他的想法，只不過她很少這麼做，自從控制他以來，唯一一次入侵他的腦域還是為了提取他的知識庫。

他這麼想就更心慌了，身體也緊繃起來。

不過還好，莫寧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拿起他的報告看了起來。

討論了一些爭議點之後，他起身離開，被莫寧叫住了。

「你不覺得，以你的才能，只做這些工作有些浪費嗎？」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才能。」

莫寧笑了一聲：「你想聽我從頭到腳把你誇一遍是嗎？」

「如果你想的話？」

莫寧樂了，這傢伙發言越來越大膽了。

「你可以搬到你原來的住所去，我知道那裡有很多製造和研究的工具，你沒事可以做點兒工業前沿研究，我一直覺得源能機甲師不要老是打打殺殺的，有這份智商應該多做點兒研究為社會作貢獻。」

「搬出去？」西澤的聲音裡滿是驚訝。

「別擔心，你不用過來給我做飯，我也不會天天過去。雖然你還是在我的精神力籠罩範圍下，但我不會來打擾你。」莫寧往椅背上一靠，微笑著攤開手，「怎麼樣，很不錯吧？」

「啊，是……是挺不錯的。」

理智告訴他，莫寧監視自己得到了滿意的結果，現在要給他有限的自由了，他應該為此高興，但心裡卻不知為何有著濃濃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