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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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蘭自然是不知道她生子的這個事情，直到第二天他抱著小妾回到府上的時候，才看到披頭散髮的她正抱著男嬰跪在自己的房間門前，凜冬把她凍得身體僵硬，她仍是承受著，而孩子則是被團團包裹，安穩地睡著。

“你懷裡的那是什麼東西？”舒蘭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女子趕緊把襁褓揭開一角，露出了裡邊嬰兒的那張小臉。

“這是你的孩子啊！”女子已經被凍得快要說不出話來，她極力地舉起嬰兒，想讓他看清孩子的面容。舒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把奪過孩子，推開身邊的小妾和女子，跑了出去。

女子在他身後哭喊掙扎，他也彷彿沒有聽見一樣，他跑到府邸前的橋頭，望著下邊滾滾流逝的河水，雙手將嬰兒舉了起來。

嬰兒受到了驚嚇，哇哇大哭起來，舒蘭顫抖著雙手，最後還是落了下去。

周邊的一切似乎都突然靜止下來，舒蘭他，不應該說是神無憂他看著懷抱裡的嚎啕大哭孩子，手指放在了他的嘴邊，小嬰兒感覺到了嘴唇上有東西之後，他停止了哭泣，開始含住手指咂了起來。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抱著孩子返回了湖底，他一路走著，看到周圍的景象正在飛快地閃動著。

時間飛速倒回了那一天，神無憂又變成了舒蘭，他正站在在大殿裡，是衣衫凌亂的女子，女子眼中含淚躺在地上，他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奪門而出。

“住手，都給我住手！”他回到了大殿裡，他手下正在大殿裡集中處決王宮裡的宮人，他一聲令下，士兵們停止殺戮，全都看向了他。

“放了他們吧，都不過一些可憐人，這是戰爭，與弱者無關！”

他最後乘勝而歸，與他同騎在一匹馬上的，還有那個光頭的女子。

所有畫面在此刻靜止下來然後變得扭曲混亂起來，舒蘭又變回了神無憂，他看到自己正站在天佑王宮的門口，王宮裡橫屍一片。他在萬公里裡尋找著，最後在一個偏殿裡找到了手持斷劍的舒蘭，在他的面前，躺著一個光頭女子，女子衣冠不整，肚子上插著一把斷刃。

舒蘭扭過頭看向他，也看到了他身後抱著嬰兒的長髮少女，他丟掉了斷劍，身體變成了灰燼漸漸散去，而周圍的一切人物都徹底化作虛無，只剩下一個空蕩的宮殿，宮殿的地面上插著一把鏽蝕的斷劍，斷劍上還沾有血跡。

一陣風吹來，片片桃花從王宮的院子裡飄來，落在了他的身上，也落在了空蕩的宮殿的地上。

這個時候，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四周響起。

“我帶著仇恨闖進了王宮，我用沾滿鮮血的罪惡之手傷害了那些無辜的人，同時也傷害了她。我以為那些悲慟哭泣的冤魂是勝利的勳章，但是他們只會成為我今生最後的罪惡，我究竟是為何而戰，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天霜帝國，亦或者我是活在自己的仇恨之中。她是天佑王的女兒，而天佑王是我的殺父仇人，我同父親一樣是一名將軍，父親戰死沙場，這應該是他的榮耀。但是我卻將這份榮耀給徹底玷汙，我將仇恨轉嫁到天佑王國的每個人頭上，然後舉起了屠刀。”

“但是最後一刻，我才明白，她所說的放下屠刀，回頭是岸原來就是在拯救我，要將我救出這深仇大恨的苦海！”

一個衣著華麗的將軍突然出現在了神無憂的身邊，他手中握著的是斷劍的另一半，他將斷劍放在地上，然後俯首跪在了斷劍面前。

飄零的桃花落在了他的身上，微風吹起了他身後的披風。

“直到最後我才將心中的不安和仇恨全部放下，脫下這身戎裝，歸隱鄉野，為了能和她在一起，用餘生去洗刷我的罪惡。”

將軍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盔甲已經徹底消失變成了一身樸素的布衣，他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