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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再說話，點了點頭。

傅斯明又看了一眼亞當，笑著喃喃道：「我知道你們充滿了灰心和挫敗，研究了這麼久毫無進展，你們或許認為這是一項永遠不會成功的研究，但現在轉機出現了，我們不能做到有人能。」

他最後一次撫摸了亞當：「期待你的神救贖你，001。」

他帶著所有人撤離。

謝棠這一刻才發現這是一家廢棄的醫院，只有這間手術室是正常運作的。

偌大的醫院只有這個房間亮著燈。

謝棠看著傅斯明幾人乘車離開，忽然明白過來傅斯明那番話——他們做不到有人能。

是在指她吧。

他說的轉機、神，都是在指她。

他將亞當肢解變成這樣，是認為她能夠「創造」一個新物種，來救贖亞當。

他故意這麼做，來引誘她、逼迫她救亞當，給它更好的身體，對不對？

謝棠望著手術臺上輕微抽搐的豹子，不知道是因為它麻醉快要甦醒了，還是它太痛太恐懼了，一時之間謝棠心像是被縫了針。

她不知道這一夜他在受這種苦。

謝棠為他開啟了止痛模式，可他還是在抽搐顫抖。

她顯現出無面女形態走到手術臺邊，伸手想要安撫他，可在碰到他白色的毛毛時停住了手，她腦子裡全是白色的豹子吊著零食朝她跑過來的畫面、豹子蹲在便利店門口，細長的前肢並在一起……

謝棠閉上眼覺得痛苦，哪怕他不是謝輕寒，只是一隻普通的豹子她都覺得痛苦，他們是怎麼面無表情毫無負擔的切下它的四肢？

他們這樣犧牲了多少動物？

萬千的物種抓入研究基地，不停不停研究折磨，為了創造新物種來「拯救」人類，多麼偉大的理由。

手掌之下的豹子突然痙攣了一下，腦袋撞了一下她的掌心。

謝棠睜開眼，看見它醒了，只是像宿醉之後一樣眼皮耷拉著，眼神無法聚焦，它的身體不停劇烈抽動著，像是在揮動它的爪子，試圖從手術臺上站起來。

可是它已經沒有爪子了，東倒西歪的撐不起身體，飄忽的眼神聚焦在手術臺上的託盤裡，那裡放著它的爪子。

謝棠伸手蓋了上，可已經晚了，它不太清晰的去看自己的四肢，忽然匍匐在臺子上痙攣的吐了起來。

這是麻醉之後的反應，可它吐的太厲害了，整個身體都在抽搐，哪怕是沒有痛感，這感覺也一定讓它無比痛苦。

謝棠伸手抱住了它，像撫摸貓咪一樣手掌一下一下揉著它的腦袋和背脊，口中低低輕輕的說：「不要怕，不要怕，你的神會救你的。」

它顫抖著抬起腦袋，搖搖晃晃裝進了她的掌心裡。

她一定會救他，也一定會毀掉這個世界。

它狀態實在太差了，謝棠為它開了昏睡模式，讓它重新睡了過去，將它從手術臺上小心翼翼抱下來，找了紗布替它清理了一下滲出血的傷口，將它安放在了一張沙發裡。

又去病房裡找了一床乾淨的被子和枕頭，替它墊上蓋好，儘量讓它不那麼痛苦。

做完這些謝棠抬起頭，看向了手術室裡的幾次監控，隱秘的監控很輕易就能被她找到，她知道傅斯明他們一定在監控後看著她。

她走到監控旁，抬手朝監控一指——「砰砰砰」幾個監控全部炸了。

手術室裡的燈光閃閃爍爍。

車子裡的傅斯明嚇了一跳，看著筆記本里漆黑的畫面，慢慢笑了，看來「神」是打算救贖它了。

他心底裡興奮起來，神會創造出一個嶄新的001嗎？什麼樣軀體的001呢？無論是哪一種都值得他們用來研究，這個所有物種都變異的世界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