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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行於濛濛雨霧中的常伯寧突然駐足，輕聲道：&ldo;……落雨了?&rdo;

如一從方才，便見他一身薄雨沾衣，只當他是不介意這細細秋雨。

常伯寧望著天際，笑了笑：&ldo;一直在想事情，竟未曾注意下雨。&rdo;

如一閉口不言，沒有提醒他，這雨是從一早便開始下了。

常伯寧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把傘，又讓給如一一把。

如一搖頭拒絕。

&ldo;如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卻一直替他隱瞞。&rdo;常伯寧柔和道，&ldo;抱歉。&rdo;

如一不語。

他的心思向來靈透，只在義父一事上過於執著，以至囿於&ldo;相&rdo;中，難以堪破真相。

在封如故自斷經脈後，以往種種細節和端倪，才都有了一個完美的解釋。

……只是太晚了。

他手掌按劍，想向常伯寧陳明其中秘密，正欲開口，耳畔卻聽得一陣不尋常的足音。

他及時收聲，看向來人，面色也跟著沉了下去。

&ldo;端容君。&rdo;玄極君柳瑜已換上了一身錦緞厚重的秋裝，身後跟著一身玄衣、神情肅穆的柳元穹，&ldo;今日是雲中君的祭禮，長右門前來拜謁上香，是否叨擾了?&rdo;

常伯寧看向他，又撤開了視線：&ldo;……不叨擾。&rdo;

玄極君注意觀察著常伯寧的面色：&ldo;端容君，節哀。&rdo;

常伯寧的嘴角撐了一撐，但還是沒能笑得出來：&ldo;嗯。&rdo;

柳瑜的有意窺伺，盡被如一看入眼中。

如一放開了握住&ldo;眾生相&rdo;的手，低眉沉思。

如今，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常伯寧。

因為封如故死得實在太快，很不合他們的意。

尤其是那唐刀客，他是否會在暗中窺伺風陵?

如若他將此事告訴常伯寧，以常伯寧的性情，他可有能力瞞過道門中的眾耳目，保證義父未死的訊息絕不外洩嗎?

……義父的魂軀不全，若不得靜養，陷入終生痴迷，還是小事，只怕有人圖謀不軌，非要他死不可。

玄極君注意到常伯寧神色難過，是強行壓抑著的大悲大痛，心中快意，口中卻大嘆道：&ldo;哎，雲中君正當盛時，對眾人詳細解釋自己入魔的緣由便好了，實不必如此……&rdo;

&ldo;……玄極君。&rdo;常伯寧一攥手掌，指縫裡落下幾片飛花。

他強行壓抑下殺意，打斷了他的話：&ldo;請往青竹殿去吧。&rdo;

柳瑜：&ldo;如此，甚……&rdo;

話音未落，他的後腦便被不知從哪裡飛來的一隻松塔打了個正著。

松塔本身質地就不算柔軟，更何況來勢洶洶，柳瑜被砸得眼前一黑，被打得踉蹌了兩步，後腦竟是溫熱地淌下了些血來，流入了後衣領。

對於封如故身死一事，柳元穹至今仍有些難以接受，正在一旁發呆，見父親突然踉蹌，不由詫然，馬上伸手去扶：&ldo;……父親?&rdo;

常伯寧訝然：&ldo;玄極君，如何了?&rdo;

他偏過頭去，察覺到從如一劍中流瀉出的鬼氣，又注意到地上滾動的松塔，常伯寧抿了抿唇，撒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