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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沉默，或許只是震驚於人心陰暗罷了。

即使如一對他坦誠過喜歡，但封如故總覺得那點喜歡未必是真，像是發夢一般的不真實。

封如故可以確信那不是試情玉的功效，然而他也不能確信，如一的愛，是否是出於二人十年前的那段若有若無的緣分，叫他混淆了父子間的孺慕，與戀人間的思慕的關係。

半晌後，他聽到了如一的聲音：&ldo;……可疼嗎?&rdo;

&ldo;疼。&rdo;

封如故板著臉，嚴肅作答，但半晌後又忍不住笑出來：&ldo;……騙你的。早忘了是什麼滋味兒了。&rdo;

如一面對封如故，影子被潑灑的夕陽拖得老長，正好拖到了封如故腳下。

封如故便放肆地挪著腳，來回踩著他影子的肩膀，堂而皇之，一點兒也不怕人生氣。

如一發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ldo;……他們本該感激你。&rdo;

&ldo;若我死在&l;遺世&r;，他們會感激死我的。&rdo;封如故很是看得開，&ldo;但可惜我沒死，這就很叫人頭痛了。&rdo;

他們卑微求生、苟且乞命、搖尾乞憐、麻木不仁的樣子，全部落在了封如故眼裡。

誰都不會喜歡一個見證過自己最卑劣一面的人。

如一望著他。

眼前人的嘴唇一開一合，無所謂地說著讓他心口揪痛的話。

如一的呼吸漸重。

封如故尚未覺察，抱著小貓，指尖反覆理著它短而密實的毛髮，對著它嬉皮笑臉：&ldo;虧得我有個好師兄，你有個好義父，給了我一身好花繡。不仔細看的話，這紋身還挺好看的‐‐&rdo;

如一：&ldo;……不要說了。&rdo;

封如故馬上閉嘴，乖乖道：&ldo;好呢。&rdo;

但他的乖巧只持續了不到半刻。

他仰著臉，對如一說：&ldo;真的不疼，早忘記了。……不騙你。&rdo;

然而，下一刻，一點溫涼貼上了他的唇畔。

……如一半跪下身來，與他隔著一隻貓的距離，輕輕吻了他。

封如故坐在岩石上，吃驚地瞪大雙眼，一時忘了反抗，只覺得雙唇一瞬間成了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帶，蘇癢的觸感一路噼裡啪啦地傳遞到指尖，讓他的手也跟著僵硬了。

被擼得舒舒服服的小灰貓察覺到新主人不再用心伺候它，便仰起臉來，好奇地望著兩個人的動作。

如一心裡只簡簡單單地想著一件事：……你這個騙子。

一時間，天地間，只剩下這個總是沒心沒肺笑著的、安慰著他的、動人的騙子。

等如一漸漸把封如故從&ldo;騙子&rdo;這個身份裡剝離出來，才意識到，他是風陵雲中君，是義父的師弟，是一名男子，是自己的長輩。

……是封如故。

他猛然出了一身大汗，從忘情中甦醒過來，倒退了兩步，原本淡漠的眼中浮現出了說不出的茫然和驚懼。

……他做了什麼?!

二人唇畔相接處濡濕了一片，乍然分開時，唧的發出一聲纏綿的水響。

這聲音落在如一耳中，不啻驚雷，叫他只覺自己淫˙靡不堪。

封如故也從震驚中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