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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被掃落塵埃，形如蛆蟲，身敗名裂。

大悲、大怒、大怨、大淒，多番情緒衝撞之下，他失了神、丟了魂。

長右門門徒皆是四顧茫然。

他們在不知不覺間，隨著他們的門主，沾染了一身洗也洗不脫的骯髒惡業。

任誰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突變。

事到臨頭，年輕的少門主柳元穹發了話：&ldo;都在這裡愣著做什麼?回長右門去。&rdo;

柳瑜之徒看向痴坐在塵燼中的柳瑜，訥訥道：&ldo;可門主……&rdo;

&ldo;架回去。&rdo;柳元穹簡潔吩咐過後，雙袖一拂，朝向無師臺上的封如故，鄭重拱手行禮，&ldo;封門主，諸位道友。家父身體有恙，柳元穹先帶家父返回不世門休憩，閉門鎖關，絕不外出，聽候發落。&rdo;

迎接他的，是來自四面八方、毫不信任的視線與刻骨的鄙視之意，刺得向來驕傲無匹的柳元穹，如履薄冰，如坐針氈。

但柳元穹知道&ldo;活該&rdo;二字如何寫。

他咬出了一口鐵鏽腥味，秀目緊閉：&ldo;柳元穹在此，長右門也在此，若查實此事確為家父所為……&rdo;

他沉吟了許久，雙眸緩緩張開，眼底一片清明與決然：&ldo;長右門，會負起所有責任。&rdo;

一雙眼一睜一閉，柳元穹便跨出了父親為他精心捏造的、虛假的繁榮盛景，做成了大人。

得此保證，其他十數家被當眾揭短的道門也只得一一應承，閉戶不出，靜待處置。

隨後，他們各自如同喪家之犬、遭驅之鼠，訕訕離去。

三門如今仍是道門之首，可代道門行事。

望舒君從封如故手中取來韓兢的&ldo;靈犀&rdo;，並未對封如故多發一言。

今日境況，不宜敘情，待看來日罷。

荊一雁不管其他道門作何反應，只低頭攬住荊三釵的腰，冷靜審視著荊三釵的神情：&ldo;小弟，你還好嗎?&rdo;

荊三釵把一雙唇抿得發白。

他隱忍半晌，給出的答案，卻是自己都覺得可笑：&ldo;我不知道。&rdo;

荊三釵不知為何，心痛如絞，只得靠在他向來不喜的大哥懷裡，低低喘著氣。

他茫然地找著自己為何會因為時叔靜之死而傷懷的理由：&ldo;我許是做過那人的生意……我許是見過他。不……我一定見過他，我認得他，他是‐‐&rdo;

荊一雁打斷了他：&ldo;噓。&rdo;

荊一雁心思向來明˙慧。

他的目光停留在搓捻著袖口的常伯寧身上，又望向無師臺上仍背對著時叔靜屍首的封如故。

最終，他的目光回到了一無所知、卻面色煞白的荊三釵臉上。

荊一雁想起了與這三人皆有關係、卻失蹤於世長達十數載的另一個人。

&ldo;……三釵，看我。&rdo;

在喚來小弟的注目後，荊一雁抬起手來，來回撫著荊三釵略有乾裂的唇畔，溫和地說著善意的謊：&ldo;……你想多了。他什麼人也不是。&rdo;

荊一雁清潤的嗓音實在過於篤定，讓荊三釵本已冒出的念頭輕而易舉地動搖了。

他再次墮入了迷惘之中。

一旁的羅浮春，亦不知為何，當看到那罪人伏誅時，自己不僅毫無快意，反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