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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伯寧一愣：&ldo;我……?&rdo;

羅浮春向來嘴快，加上在橋斷時眼見封如故兩度落水，受驚不輕，重重壓力累積，索性對著脾氣好的常伯寧一氣兒釋放了出來：&ldo;您這些年處處縱著師父，寵得他萬事隨心所欲，一點兒都不顧忌自身，我和落久是他的徒弟，有天地君親師的規矩壓著，奈何不了他，可師伯您……&rdo;

常伯寧蠻抱歉地笑了笑：&ldo;可我給不了他更多，自由是我能給的最好的東西了。&rdo;

見羅浮春一時語塞，常伯寧扶門而立，遠望著披著道君服的封如故離開的背影，心中已有了主意。

在常伯寧看來，所謂自由，無非是守在家中，看他去，看他回，由得他任性天地。

他累了，倦了，自己就在這裡，能有一個家供他休息。

如果將來這個家不能再保護他了的話……

師父親手將風陵交給自己，絕不希望風陵在自己手中沒落。

所幸，燕師妹還不知當年之事。

真到了不可挽回之時，他自會向道祖謝隱瞞之罪，再將風陵交給師妹搭理，掛冠而去，與如故共同離開風陵，走一走自己還未曾走過的人世。

有如故相伴，那不會是一場逃亡，而是一場旅行。

……

斷橋本就是由大能法力所鑄，被人趁虛而入、埋入了別家的靈力，方才被引爆，現橋身已被青霜門弟子合力注靈，勉強修復。

沉水之上，依舊是亂冰沉浮，在日光下清光熠熠，依稀可見事發時的亂象。

封如故剛越過冰橋，與卅四打上照面，卅四便撩開擋臉的青色冪籬，凝重道：&ldo;……出事了。&rdo;

封如故知道卅四突然來劍川尋他，而不是透過荊三釵來信，早就猜到卅四有重要事情，因此並不多麼吃驚：&ldo;……是不世門?&rdo;

卅四：&ldo;我做完你交代給我的事情後就返回總壇，發出雲海令，令門下弟子回歸。查驗之下，共有三名門徒不見蹤影。我依次查去，發現這三名門徒最後出現的地點，恰好是你們道門幾名道士身亡陳屍之處。&rdo;

封如故：&ldo;為何消失，可有查明?&rdo;

&ldo;按理說，不世門門人多是拖家帶口，有家人留在總壇，不大可能輕易叛逃。&rdo;卅四道，&ldo;我派人去搜，已找回兩名弟子的屍首。第三具……已不算是屍首，只剩殘骨。&rdo;

卅四未詳述屍體被發現時的慘狀，不過封如故可以想見那場景。

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有被殘毒的術法所傷，才會被腐蝕到只剩殘骨，鮮血津津，人筋乾焦，以至於到了紅裡摻銀的地步。

卅四道：&ldo;這件事，&l;他&r;已知曉。&l;他&r;想見你一面。&rdo;

封如故臉色突然變了：&ldo;……林雪競?&rdo;

卅四看著他的眼睛：&ldo;是。&rdo;

&ldo;……真到了這等地步了?&rdo;

卅四：&ldo;他曾說過，不世門一切事務交我照料，可若是到了不得不為的時候，他會現世。到時候，他會請你還他那個在&l;遺世&r;裡欠他的人情。&rdo;

封如故將手搭在後腰，隔衣用指尖描畫著傷口，也描畫著紅蓮花瓣的花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