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已袖起手來的荊三釵不解地歪一歪頭：&ldo;嗯?&rdo;

不知為何，封如故的嗓音有些艱澀：&ldo;你去，去。&rdo;

羅浮春替桑落久解釦子的手乍然停住，魔怔了似的抬起眼來，注視著床欄上的一處烏黑的木疤。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準確而迅速地領會到封如故的意圖。

荊三釵還沒明白過來：&ldo;去什麼?&rdo;

封如故又看一眼桑落久：&ldo;你去。&rdo;

荊三釵總算明白過來，詫異道：&ldo;為何?&rdo;

封如故深深望他一眼。

多年朋友，過命的交情，荊三釵即使仍是不解，卻也不再多問。

他放下了手來：&ldo;……是。我知道了。&rdo;

誰想，荊三釵剛向桑落久邁出一步，便被陡然起身的羅浮春攔住了。

羅浮春不看荊三釵，只死死盯著封如故的側影：&ldo;……師父。&rdo;

封如故不應，也不動，眼睛還望著荊三釵方才站立的方向，染著桑落久血的手指蜷縮了一些，像是要抓住什麼根本抓不住的東西。

羅浮春表情像是夢遊了，無悲無喜地低喃著：&ldo;……師父啊。&rdo;

&ldo;三釵，你救落久。&rdo;封如故轉身，&ldo;我有事，出去一趟。&rdo;

荊三釵見到師徒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甚是頭痛，一手搭上了羅浮春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旋即擠開了他，在桑落久身邊坐下，摸上了他的脈。

羅浮春高大的身形在燈影下打了個晃。

或許是燈光，或許是胸腔裡那顆漸漸冷卻的心，讓他看起來迅速瘦削了下去。

&ldo;師父。&rdo;羅浮春嘶聲說，&ldo;我們……我和落久，是不是不配被你愛啊?&rdo;

封如故停下腳來，眼望著桌上的一盞長明燈。

燈亮過頭了，灼得他眼睛刺痛。

&ldo;你是天縱奇才，是天之驕子。你十八歲時候做成的事情，我和落久或許八十歲也做不成……&rdo;羅浮春臉色蒼白，&ldo;落久常說，師父這樣的人，總會有一些異於常人之處。我還不很相信。現在我信了，你的異於常人，是你只愛你自己。我與落久，誰也配不上你的愛。&rdo;

封如故沒有申辯。

羅浮春慘笑一聲：&ldo;師父，你既不愛任何人，為何要收徒呢?&rdo;

他用他從未有過的刻毒腔調，說：&ldo;……你就該孤身一輩子啊。&rdo;

荊三釵沒有那個閒心勸架，只頭疼為何在這刁鑽的時候，常師兄不在身側：&ldo;浮春，莫要這樣說你師父。&rdo;

羅浮春置若罔聞，死死盯著封如故，等他辯解，等他回頭，哪怕是罵自己一句。

但封如故只是在稍稍駐足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羅浮春吸了吸鼻子，快速擦掉眼淚，回身在桑落久身邊蹲下，握緊了他從床邊垂下的手。

熊熊心火燃盡了之後，只剩下縷縷青煙。

他木然地望著桑落久被乾涸的鮮血染成赭色的側臉，木然地為師弟許著心願。

至於離開的那個人如何，他管不著了。

封如故在院子裡佇立片刻。

他的骨頭從今天入睡前就很疼，所以應該是要下雨了。

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