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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他。

眼前人也不再奔逃，由得他打量。

二人分立兩邊，淡薄的天光自東方而落，照著搖落一地的芳華，有幾分難言的淒涼之意。

面對一張與自己全然相同的臉，常伯寧胸膛微微起伏。

一想到如故竟是被頂著這張臉的人所傷，他便心痛如絞。

常伯寧乃是前朝尚書的官家小公子，想要為病母祈福，方自萬丈紅塵中踏出，遁入道門，直到得成君名。他自小家教便極好，如今氣怒上頭，覺得總該罵上一罵，努力思索了封如故平日裡損人的字眼，想要開口叱罵，努力幾番，終是張不開嘴。

他呵斥道：&ldo;揭下你的麵皮!&rdo;

韓兢平心靜氣：&ldo;哪一張?&rdo;

常伯寧：&ldo;這一張!&rdo;

韓兢：&ldo;但端容君能確定下面那一張，就是我的真容嗎?&rdo;

常伯寧：&ldo;……&rdo;

他認真想了想，覺得他的話有點道理，便自己調整心態，努力讓自己不在意這點細枝末節，將話題轉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上去：&ldo;你為何傷我師弟?&rdo;

嚴重的肩傷似乎帶不給對面之人任何疼痛感，他連眉頭也不曾皺上一下，只是過度的失血，叫他的臉色白上了一層，頗有幾分彩雲易散琉璃脆的意味：&ldo;一個魔做壞事，需要理由嗎?&rdo;

常伯寧：&ldo;你不是魔修。&rdo;

就算初初交手看不出來，數招過後，常伯寧不可能看不出，此人非是魔類，而是與他一樣的修道之人。

韓兢笑了，只是那笑與他眼中的情緒一樣淡，淡得幾乎難以分辨：&ldo;那你覺得我是什麼?&rdo;

&ldo;壞道之人。&rdo;常伯寧篤定道。

&ldo;能傷你師弟的，不是魔道惡徒，便是壞道之人?&rdo;

常伯寧斬釘截鐵地護犢子：&ldo;自然如此。&rdo;

韓兢：&ldo;你愛他，才作如此想。&rdo;

常伯寧懵懂不知愛，因此異常直率道：&ldo;我自然愛他，有何不可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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