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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緊迫，他已無暇回到風陵安頓好遊紅塵，更怕自己不在旁邊鎮著，那群風陵的皮猴崽子們會拿他家小紅塵逗樂。

左右這孩子性子乖巧安靜，從不會亂跑，而東皇祭禮至多五日便能結束，封如故索性把小紅塵在客棧裡安頓好，買好了帶他上風陵時準備穿的新衣服，交足了房錢，又留下了足夠他奢侈地用上一月的銀錢，方才一走三跳，跑去了且末山。

他比約定之期遲到了半個時辰。

抵達且末山下時，封如故看見了韓兢。

身為丹陽峰大師兄，與其他丹陽峰弟子一樣，韓兢身著一襲胭脂朱衣，清風拂拂，腰間紈素玉帶徐徐飄飛。

他背對自己，正細觀著巖壁上開出的一朵淡色小花，指尖探向細蕊上停留的一隻小蝶。

封如故咳嗽一聲，學著師兄的腔調，客氣招呼：&ldo;韓兄。&rdo;

聽到聲音，剛捉到那隻小蝶翅膀、正低頭嗅聞蝶翼上淡淡花香的韓兢回過身來。

韓兢相貌生得清冷疏離，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眼如點漆眉如雪，氣宇宛如一把絕世名劍，卻被溫潤的氣質沖淡了不少，成了一副相當親和溫柔的君子相。

他放開蝶翼，望著封如故，柔聲道：&ldo;伯寧，你來了。&rdo;

但旋即，他的眉峰就輕蹙了起來。

&ldo;你不是伯寧。&rdo;韓兢走上前來，但因為性情所致，就連質問聲都顯得過分儒雅了，&ldo;……你是誰?&rdo;

他走上前來，指尖驅動起一點朱紅色的靈力，在封如故額間一點，那張屬於常伯寧的皮相便漸漸化去，露出一張清貴而玩世不恭的少爺臉。

&ldo;……如故?&rdo;

封如故眼見自己還沒上山就被拆穿，索性一把抱住了他，無賴撒嬌道：&ldo;韓師哥，許久不見，你可有想我啊?&rdo;

韓兢被他鬧得沒法子，摸摸他的後腦勺，詢問道：&ldo;不是說，且末山這批弟子是伯寧、三釵和我來看顧嗎?怎麼是你來了?&rdo;

封如故嫌解釋太麻煩，又料定韓兢脾氣好，乾脆岔開了這個話題：&ldo;荊師弟也來了?在哪裡?!&rdo;

韓兢哪裡看不出來他渾水摸魚的心思，再想到這五年間所謂&ldo;封如故閉關修行、常伯寧外出遊歷&rdo;的傳言，哪裡還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頗無奈地展顏一笑，領著他往山上走去。

隨他上山的路上，封如故摸著自己的額頭位置：&ldo;韓師哥，師兄的移相之術，你怎麼會?&rdo;

韓兢溫聲作答：&ldo;那年，我師父與你師父出遊伏魔，我和你師兄同行。他教我學了七花印，我教了他移相之術……&rdo;

說著，他想起了什麼，轉向封如故：&ldo;要我幫你變回去嗎?&rdo;

既已被拆穿，封如故也懶得再變回去，何況他向來最喜歡自己的臉，便擺手道：&ldo;不了，這樣就挺好。&rdo;

說話間，他們已到了眾家弟子的聚集地。

見到韓兢接來的不是常伯寧，而是那個以瘋癲狂妄而聞名道門的封如故，眾家年輕弟子立時面露不滿、議論紛紛。

韓兢自覺跨前一步，護在他身前，替他擋住了陽光，也隔離了眾人的議論。

封如故可不在意這個。他的身份既已暴˙露，索性把規規矩矩插˙在腰間的&ldo;棠棣劍&rdo;幻出真身，將那一對劍背在身後，慢悠悠晃到荊三釵身邊，拿肩膀撞一撞正坐在岩石上、低頭擦拭著長槍˙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