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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渾然不知如一心中作何想法, 停止了小動作, 說：&ldo;他已不需我們追究。&rdo;

海淨本來很是為寒山寺平白死難的兩名弟子不平, 心裡一面掛記著那真兇鬼麵人的去向，一面又因為幫兇練如心不能受罰而有所不甘, 聞言難免好奇：&ldo;為何呢?&rdo;

桑落久卻已明白。

他說：&ldo;石頭不會流血。&rdo;

羅浮春與海淨對視, 雙雙從對方眼裡看到了&ldo;聽不懂&rdo;三字。

桑落久斂著袖子，輕聲解釋：&ldo;練如心是自鴻蒙中誕生的, 無魂無情, 但他與師父交戰時, 卻流出了血來。……這是有靈之兆。&rdo;

羅浮春啊了一聲：&ldo;他本來就是天地之靈吧。&rdo;

桑落久：&ldo;非也。師兄，他先前是物靈，承襲的是千百年來神石的責任與記憶，並無人情, 不具痛感, 也不會受傷, 只會在靈力耗盡後復歸自然。但他現在會流血，說明他養出了凡情凡心，已算得上人靈。&rdo;

&ldo;人靈……&rdo;

羅浮春吃了一驚，一時間心中千頭萬緒湧上。

為著一個魔修……真的值得如此嗎?

房中沉默良久，直到有沙沙的細雨落在窗欞上，幾人才不約而同看向窗外。

時近夏日, 雨往往來得毫無預兆。

在擾人心亂的雨聲中，羅浮春總算注意到了一個重要的疑點：&ldo;師父，黑衣鬼面若真要殺你，怎麼只會派練如心……和一個魔道來?&rdo;

封如故反問：&ldo;你怎麼想?&rdo;

羅浮春怕自己又說錯，因此措辭顯得格外小心：&ldo;文始山的事情，還有練如心的事情，若是分割開來，徒兒不會覺得有什麼;但這兩件事先後發生，叫徒兒不得不多心：那鬼麵人的目的，好似並不為殺人而殺人，而在……&rdo;

說到這裡，羅浮春頓了好久，用以斟酌言辭。

他認為自己這樣想很是大逆不道，且有為兇犯開脫之嫌，但還是忍不住道：&ldo;……在於揭道門弊端，挖世間癰瘡。&rdo;

道門殺人案發生時，不管佛門還是道門，都是一頭霧水。

被殺之人間毫無瓜葛，門派各異，修為不同，身份地位也是有高有低，除了有唐刀斷喉這一特徵之外，誰也找不出他們之中哪怕一絲一毫的共性。

後來，所有受害之人的屍身，在地圖上構成了一個&ldo;封&rdo;字。

羅浮春親眼見過封如故推斷的全過程，自然認為，是師父和某人結下了仇怨，那鬼麵人是衝著師父來的。

他們下山追查，結果，文三小姐之死，引出了文始門挾持魔修牟利的事情。寒山寺僧人之死，又引出了水勝古城潛藏的天裂危機。

發生過一次，可能是巧合;發生過兩次，就不一定了。

再想想鬼麵人那句&ldo;道已非道&rdo;的留言，羅浮春開始覺得，這背後謀劃之人，或許真的別有深意?

&ldo;……&l;癰瘡&r;。&rdo;封如故笑了一聲，&ldo;哈，這個詞用得好。&rdo;

羅浮春今天說了不少混帳話，傷了師父的心，現在聽見封如故這樣說，還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急忙找補道：&ldo;師父，我不是說道門不好，只是這幾十年來修道之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