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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燕翎也捨不得她煩心，實在是寧晏百般央求，她打著穆家旗號，深得海商信任，比起他這位閣老更得人心，燕翎不是那等狹隘之人，索性任由妻子施展拳腳。

寧晏喝了一杯熱茶，身子暖和一些，與他道，&ldo;我正有一事與你商議，你麾下的那家錢莊可在泉州有分號?&rdo;

&ldo;有&rdo;燕翎很快明白了寧晏的意思，&ldo;你打算借錢給那些海商?&rdo;

&ldo;是借給肆主。&rdo;寧晏眉目清澈，&ldo;讓市舶司做擔保，咱們讓利，以最低的利息借給百肆的肆主，讓他們開坊動工。&rdo;

燕翎聽得噫嘩眉頭一皺，&ldo;借給舶主與海商，銀子短時間內能收回來，但借給百肆，你得考慮能不能收回成本，屆時只會投去更多，若無銀子回本，錢莊何以為繼?&rdo;

燕翎的錢莊是有錢，可這點錢比起朝廷開禁所需成本，乃是杯水車薪，只有源源不斷有銀子進來，才能保證這口泉是活的。

寧晏在這時，幽幽一笑，輕輕撥一撥幽黯的燈芯，燈苗一下躥得老高，將她眼底的灼光襯得熠亮逼人，&ldo;我只問你同不同意借，只要你同意，回本便是我的事。&rdo;

&ldo;世子，百肆才是我這次開禁的重中之重。&rdo;

燕翎定定看著她，實在是好奇寧晏到底有什麼招，能在短時間內將百肆全部開起來，且能回本。

到了次日，寧晏便召集市舶司官員，提出要先傾斜百肆肆主，把百家廠子先開起來。

此舉得到市舶司所有官員的強烈反對，不僅如此，就是上百名海商與舶主聞訊趕來，紛紛懇求市舶司把銀子借給他們。

&ldo;小寧大人在做什麼，這是本末倒置!&rdo;

&ldo;百肆開廠有個前提，得有一大堆貨單下來，他們才能開動。&rdo;

&ldo;開禁的重心是舶主與海商，我們拿了銀子，先去蘇杭進貨，把船開出去，待咱們從南洋拿了單子回來，再給百肆開廠，這麼一來，萬無一失。&rdo;

眾人先是把寧晏責了一頓，轉背又滿臉討好。

&ldo;小寧大人，先把銀子借給咱們，盤活海商是王道啊。&rdo;

&ldo;就是，就是，我家已湊了七千兩銀子，就差三千兩便可把船買下來，進貨前往南洋。&rdo;

大家喋喋不休，將寧晏圍了個水洩不通。

寧晏不慌不忙擺手，&ldo;諸位先坐下，你們的事我已想出法子來，且坐下聽我分辨。&rdo;

市舶司的兩位提舉與底下諸位官員，並裡裡外外上百名海商均安靜下來。

寧晏正了正衣冠，立在上首，徐徐道來，

&ldo;其一，有銀子能獨自當舶主的，先買船，開船出去。&rdo;

&ldo;若銀錢不夠的，兩家或三家合營，共推一人為舶主，一起開船去南洋。&rdo;

&ldo;若是找不到同夥，手中銀錢實在缺的太多，卻又一心想出海的，咱們公私合營。&rdo;

一聽到公私合營，大家都傻眼了，市舶司的官員將二郎腿放下，頓時坐直了身子，&ldo;寧大人，什麼意思?咱們市舶司可沒銀子投。&rdo;

寧晏又是從容一笑，&ldo;曹大人，您可記得咱們市舶司後面的倉庫，囤了不少南洋貢品，卻因成色不好，沒能運往宮中，全部囤積在此處?&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早在一月前，我已得到燕大人準許，派人將這一批貨物運去各地售賣，如今已陸陸續續收回一些銀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