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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被疾病折磨離世，有的人純粹過不去心裡那一關，不惜自我了斷。

而金吾前衛那五十六個重殘兵，在將近三年的時間裡，算上這次這個，已經死了十八人。

&ldo;其餘的都如何?&rdo;

&ldo;大多數被家人照顧的好，自身也少病痛，過得都還行，有六個不太好，其中有個叫孫福的，雙目失明，他媳婦背著他跟隔壁的堂小叔搞上了，時間不長，街坊們還沒發現，咱們這邊夜裡盯梢才撞見，孫福經常摔碟子摔碗，八成也猜到了。&rdo;

陳敬宗冷笑：&ldo;他媳婦倒是膽大。&rdo;

線人：&ldo;要不是顧忌烏鴉，那女人連表面的和氣都不會維持。&rdo;

陳敬宗：&ldo;孫福對烏鴉什麼態度?&rdo;

線人：&ldo;烏鴉隔倆仨月才會去探望這些傷兵，送些銀子藥材，孫福次次都會送烏鴉出門，只是他眼睛瞎了，臉上也有疤，沉默寡言，看不出什麼情緒。也正常，落到那地，日子都沒盼頭了，哪還有心思諂媚貴人。&rdo;

陳敬宗明白，道：&ldo;他家在哪?再有整日的大雨天，晚上我過去會會孫福，你們那邊迷藥都安排好。&rdo;

線人報出孫福的地址。

陳敬宗繫好褲帶，走了。

線人再朝他前面那塊地上真的放點水，也從別的方向悄然離去。

夏日雨水多，陳敬宗很快就等到了這樣一個暴雨天。

大雨瓢潑，人站在雨裡幾乎都睜不開眼睛，更何況夜裡一片黑暗。

這樣的雨夜倒是涼快，陳敬宗抱過來的時候，華陽沒有嫌棄什麼，反倒覺得踏實。

陳敬宗親了親她的耳朵：&ldo;我等會兒得出趟門。&rdo;

華陽錯愕地看過去。

陳敬宗看著她道：&ldo;老頭子吩咐的，暫且不方便告訴你，哪天事成了，你若還想聽，我知無不言。&rdo;

華陽不可能不好奇，但她相信陳敬宗，也相信自己的公爹。

她也有過很多秘密，有幾次陳敬宗大概也猜到了幾分，可他從來沒有逼問過她，只是默默地配合。

她看向黑漆漆的窗。

陳敬宗笑了笑：&ldo;洪水我都經歷過，豈會怕這點雨。&rdo;

華陽：&ldo;父親讓你做的事，危險嗎?&rdo;

陳敬宗：&ldo;虎毒不食子，他只是不待見我，還沒有那麼狠。&rdo;

什麼時候都沒個正經的，華陽瞪他一眼。

陳敬宗：&ldo;那我出發了，你只管睡覺，不用等我，我也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rdo;

華陽點點頭。

陳敬宗走出紗帳，站在屏風前穿衣，是件黑色的常袍。

似乎察覺了她的注視，陳敬宗再次來到床邊，俯身親她。

華陽就想到了上輩子的那個晚上。

也是這般黑漆漆的，他要出征了，隔著一層紗帳，冷淡疏離地與她道別：&ldo;你自保重，我走了。&rdo;

那時他是不是也想坐在她床邊，也想親一親她，聽她說點什麼?

華陽抱住他的脖子。

陳敬宗頓了頓，隨即笑出來：&ldo;真的沒有任何危險，除非突然冒出一個女妖精，非要拐走我。&rdo;

華陽：&ldo;管你遇到誰，你敢不回來，我就敢學姑母。&rdo;

陳敬宗笑容一僵，低頭咬她耳垂：&ldo;這輩子你都不用做那種夢。&rdo;

一刻鐘後，陳敬宗一身黑衣，大步跨入雨中。

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