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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了。」梁肆延抬手,貼著她的手,指腹不自覺地摩挲著她的指骨,「我做錯事了。」

易玖眉眼彎彎的,眼睛裡卻湧上些許水霧,她很小聲地吸了一下鼻子:「是做錯事了。」

那些以往的記憶全部湧上來,攀附在心緒裡。

「那是我第一次跟男孩子表白,結果卻這樣尷尬收場。」她哽咽著,「你太過分了梁肆延。」

起先,她只是平靜地說著,可是越說那些塵封著的舊事就越是一股腦橫衝直撞地湧上來,與此同時,心裡的委屈逐漸發酵。

她鼓起所有的勇氣,把懷揣著的少女心事剖開,一層一層地給他看,然後他就這樣棄之敝履,最後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那原因又是為了自己。

這怎麼能叫她不委屈呢?

「對不起。」梁肆延慌張地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手都顫抖著,心如刀割般泛著疼痛。

白熾燈下直直打下來,少女的臉因而變得更蒼白,眼眸卻潮濕,瀲灩著紅。她說話抽抽噎噎的,又帶著鼻音:「我眼淚還沒掉下來呢,你擦什麼擦?」

明明哭得小臉通紅,還說自己沒有哭。

梁肆延也順著她的話,低哄:「是我未雨綢繆。」

哦,他會成語哎。

「我那麼喜歡你。」她說話斷斷續續的,喉嚨漲澀,「我那麼那麼喜歡你那天我們社裡去吃日料我同事姐姐說她說」

說到這裡,她哭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卻還是頑強地說完,「她說你有一個談了很久的女朋友,我很難過我真的很難過啊梁肆延,我只有對你這件事上是自私的,我不想我不想你屬於別人。」

梁肆延靜靜地聽著,只有緊蹙著的眉裡昭示著他的心疼。

「可是後來,她又說她又說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那天是你十九歲的生日你就這樣自我感動著對吧」

那一個晚上,她的心緒就像過山車。

從別人嘴裡得知她喜歡的少年早已有了女朋友,心裡那股佔有慾和酸澀就這樣蓬勃生起,可她又覺得太正常了。

七年,整整七年,他這樣的人,會喜歡別人又是什麼難事呢,要他的名字和自己一直捆綁在一起那才叫比登天還難。

可是她好委屈。

她又不是把那份喜歡埋藏在心裡的鴕鳥,她明明鼓起勇氣大著膽子,一腔孤勇地在向他奔去啊,她把對他的喜歡都寫在了臉上,把孤注一擲的決心刻入骨髓。

膽小羞怯者停滯原地自然得不到內心想要的東西,可她不是。

她膽小,可這不妨礙她擁有勇敢追求的勇氣。

然後,她還是從旁人嘴裡得知那個所謂的女朋友就是自己。

大起大落間,她被驚喜、慌亂、迷茫、無所適從包圍著。

七年前,她猜不透梁肆延,七年後,她還是敗給梁肆延。

易玖哭夠了,她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平復情緒。

梁肆延耐心地聽著她和盤托出這些年來的所有酸澀心緒,她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化作牢籠和利劍,齊齊向他戳來。

無法躲藏,更無法防禦。

他只能就這樣遭受著。

「不是自我感動。」他聲音喑啞又苦澀,喉嚨裡像被堵著,「你怎麼知道,我輩子不會只喜歡你一個人呢?」

誰說少年的喜歡是一時興起,是乘興而來,那明明是拳拳盛意,滿腔熱忱。

時間誠然是衡量感情最好的工具。這衷長七年,無疑不在證明著,梁肆延永遠只喜歡易玖。

他看過世間所有景緻,可是從始至終,他仍然覺得十八歲那年,在滂沱盛夏中遇見的少女,是他見過最刻骨銘心又難以忘懷的。

易玖的鼻子發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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