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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腿交疊,難得放鬆地翹起二郎腿:「說說看,我形成了什麼樣的自我認知?」
「動機不純、攀權富貴,接近你就是為了和王董事長拉關係。」許衡咬牙切齒。
王航拖長語調「哦」了一聲。
許衡覺得自己又快哭出來了。
她拿起刀叉,無意識地切割著已經很小塊的麵包片——用力之大,簡直是在跟碟子較勁。
「大洋集團快要a股上市了,你知道嗎?」王航低頭看她,像在遷就一個鬧脾氣的小姑娘。
許衡的腦子早已亂成一鍋粥,含混地回答道:「嗯。」
「這種國有企業,做什麼業務、跟誰簽合同,都不會由一個人說了算。」他放下勺子,將咖啡杯端到唇邊抿了一口,「你和你師父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我爸爸是文革後成長起來的第一批遠洋船長,他們那代人接受的教育很傳統,根本不可能開口子、買面子。華海所已經是業界數一數二的大拿,就算這次不能替集團做ipo,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很多。」
談到專業相關,許衡終於平復了情緒,也不再覺得無話可說:「我只是助理律師,這些事情管不著。」
「我也不是太子黨,只有個開船開了半輩子、最後走狗屎運當上董事長的老爸。」王航向她舉杯致敬,隨即將注意力轉移到醇正的馬來西亞白咖啡上。
許衡明白對方這是在給自己空間,也識趣地收拾起情緒。從紙巾盒裡抽出幾張面巾紙,仔細地擦乾淨了自己的臉。
半晌後,終於鼓起勇氣抬頭道:「趙老師確實讓我留意你,但只說王船長前途無量,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也沒辦法左右自己上司的行動。」
「上司?」他的問話很輕,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就是上司。」許衡毫無怯意地直視著他,「華海所的主營範圍是海事訴訟,像股票上市之類的非訴訟業務雖然賺錢,但也不是人人都能企及。大洋集團的ipo做不做、給誰做,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王航沉默著,似乎在掂量她話裡的真真假假。最後索性一口飲盡杯中剩下的咖啡,砸了砸嘴道:「沒關係就好。走吧,這裡好玩的地方不少,我帶你轉轉。」
新加坡的人口密度大,跟香港、東京一樣,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然而,拜優越的地理條件和科學規劃所賜,這裡的街道十分袖珍,卻又難得寂靜空曠,沿途的建築物都有非常明顯的南洋風格。
在輕車熟路的「導遊」帶領下,許衡頂著兩隻紅眼圈來到魚尾獅公園。
被視為國家象徵的白色雕像日夜噴水,鎮守著新加坡河口。幾乎每一個遊客都在與獅子合影,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借位迎接那從天而降的水柱。
許衡終於被勾起了好奇心,側首問:「他們在幹嘛?」
「接財。」王航眯著眼,環顧了一下四周:「像不像魚翻了塘子?」
無論男女老少,均對著雕像張大嘴巴,那場景的確神似水塘裡缺氧的魚群。許衡憋住笑,扯了扯他的衣角:「走吧。」
越過安德森橋,順著伊麗沙白大道往回走,很快便來到了政府廣場。新加坡最高法院與政府大廈毗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旁莊嚴矗立。
王航接過許衡的手機,有些奇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照相。」
「看是照什麼相。」她綰起髮絲,站在最高法院門口的臺階上,「這裡必須照。」
王航沒有多問,用取景框將人及其身後的宏偉建築定格,突然從鏡頭後抬首道:「別告訴我是因為電視劇。」
許衡大笑開懷,這一瞬間被捕捉住,記錄在手機硬碟裡。
「你怎麼知道的?」從低落的情緒中擺脫出來,她終於腳步輕快地跟上王航,「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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