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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皓第二次提起聯手的時候,裴寧也就答應了下來,正式地跟夏初妝辭了工,再三謝過了她這兩年多來的幫襯。夏初妝倒顯得有點心不在焉,被她敬了幾杯酒,雖說言語上還在跟她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臉上表情卻還是瞧得出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啊?啊沒事、沒事我們喝酒」夏初妝一愣,習慣性地抓起酒杯,卻發現裡面早已經是空的了,一時不由尷尬起來,捏了捏指上的骨節,乾脆呵呵地笑了起來,自嘲道:「不瞞你說,我是犯了相思病啦。」
「啊?」裴寧愣了一下,對她的坦然自嘲有點意外,細一想,卻又覺得這樣的話也能說得無比坦然才果真符合夏初妝的性子,這麼兩年多來,她的確是把夏初妝當做可以相交的朋友的,因此也笑了起來:「那不知道我們夏小姐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怎麼沒立馬遣了人上門提親去?總不能是看上了哪家的有婦之夫吧?」
「雖不中,亦不遠了。」夏初妝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示意不提這件事了,只重新倒了酒朝她舉杯:「房皓雖說不上多善,但也算得上是個坐得正行得端的人,你要跟她合夥,總還是不錯的。」
「多謝小姐關心,」裴寧順著她的意思轉開了話題,說起了自己的情況,自然也就提到了舒景悅懷了身孕的事。夏初妝一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反應過來才想起要跟她道喜。
裴寧不明所以,只以為她是為情所傷,也不好多說,本欲起身告辭,夏初妝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忙拉住了她。
「對了,你在房皓那裡做事,有一點可要記得,千萬別對她家裡的事指手畫腳。」
「這個當然,我不會不知分寸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唉,一時也說不清,你到她店裡就曉得了,到時候再說好了,反正你一貫是知輕知重的,」夏初妝說得有點含糊,頓了一下才有點猶豫地說道:「我看她們家也不太平,你時機到了還是早點脫身的好。」
裴寧點頭謝過她,對她的直言不諱很是有一分感激,走到門邊回頭,卻見她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是忍不住出聲問道:「夏小姐,窈窕君子,自然寤寐求之,你看上了哪家公子,何不早些遣人去提親就算呃,就算有什麼不當的,先遣個人去問問,總還是可以的。」
她說完,也怕夏初妝更尷尬,只低頭閃身告辭了。想起夏初妝含糊提到的「房皓的家裡事」,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房皓曾經提及過自己的女兒,並且很是不滿。
原本還以為房家是母女之間有矛盾,但到了房家的第一天,裴寧就知道夏初妝說的「家裡事」,指的是房皓的女兒房啟揚和外甥女林秀。
此前唐洛書家中只有她一個獨女,而夏初妝家中長姐對她這個小妹從來都是驕縱的,說起來這倒是她第一次見識到「家鬥」。
房皓對兩人介紹她,只說了是生意上有來往的人,並沒有明確告訴兩人她以後會經手的事情。因此兩人對她並不在意,當著她的面也依舊是明著要爭個高低。
其實林秀雖說母親父親早逝而跟著房皓長大,感情很深厚,但房皓畢竟只有房啟揚一個女兒,對林秀再好,家業大部分都還是都會交給她的,何況林秀已經有舉子的身份,將來十有是要走仕途的。她對林秀實在沒有必要記恨,但這位平日裡處事很有一套的小姐,卻偏偏在這件事上有點「拎不清」的死心眼,經常有意和林秀磕上。
「裴寧,這個東家有大半的時間是要在海運那邊照顧生意的,說是看過你上次在蘇州的那個園子,對你的手筆很放心,潤州的這個小別院,就都交給我們負責了,」房皓笑著看向桌上的拜帖,一邊道:「你過去看看,要什麼都跟啟揚說,讓她給你備好了,定下了圖就早點回來,這兒還有張帖子等我們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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