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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的鋪一下吧?”安風諾忍了,他問著那廝。

“啥?睡地上還棉絮鋪地,你以為這是賓館啊,就地入眠,懂不?”那廝在黑暗中轉了一下身子,接著道:“既然都跑路的人了,就別那麼婆婆媽媽的講究,草!”

安風諾又想生氣的時候,我馬上搶話道:“對對,這位大哥說得是這個道理,跑路還講究什麼呢?好了,今晚就席地而睡就成。”

我感覺得到這個叫刀疤仔的人不好惹,我剛來這邊,真不想和誰有分歧。於是,我把簡易行李包放下,拖著安風諾出了帳篷。

我們倆找了一個僻靜處點燃了香菸,安風諾很鬱悶的對我說抱歉,說他沒有想到表舅會讓我和別人同住,還不得不被迫睡地上。

我就笑著說沒事,我吃得苦,寬慰了好一陣子,安風諾的情緒才好上了一點。

我們倆聊了一陣子,安風諾接了一個電話,是他表舅打來的,說讓他把人帶到之後,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安風諾就給表舅說希望多多關照我的話,而表舅說一切ok。

最終,安風諾要走了,我把他送到營地門口的時候,安風諾給了我一個熊抱,他叫我好好保重,一定得堅持住。

我就給安風諾說我能行,看著安風諾的背影走近了夜色之中,那會兒我站在營地門口,狠狠的抹了一把臉,然後轉身往帳篷走。

當我再次進入帳篷的時候,裡面燃起了一盞油燈,搖曳的燈火下,坐著一個大漢,這傢伙身子骨很壯實,比起郝剛來說大了一個型號。

這傢伙盤腿坐在行軍床上,冷冷的看著進入帳篷的我,他說:“新來的小子,叫啥名字?”

我注意到,燈火下這廝的右邊臉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刀疤在燈火下就像是一條扭曲的蜈蚣在爬行,隨著他說話而扭動,看起來特別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趕緊把目光從他臉上挪開,告訴他我叫羅世誠,是冷老闆侄兒的好朋友。冷老闆,就是安風諾的表舅,也是這裡黑煤窯的老闆。

刀疤仔冷哼,他叫我別拿冷老闆來說事,不管我是誰介紹來的,在這所帳篷裡,都得聽他的。

我嗯一聲,彎腰開始在地上找尋相對乾爽的地方準備睡覺了。這所帳篷不大,除開行軍床之外,我只能在靠近帳篷門口的地方找了一個地方,先找到掃帚把上面的灰塵給掃了一下,然後取出行李包裡面的一套衣服鋪在地面上,這就是我今晚的床位了!

我在鋪床的時候,刀疤仔盤腿坐行軍床上一聲不哼,他抽著香菸,煙霧中的他看起來更加猙獰。我當時就在想,這廝多半就是從外省逃到這裡的兇犯了,越是這樣認定,我越不想和刀疤仔有任何牴觸,看他兇悍的眼神和那狀如牛的塊頭,我要是惹到他,估計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那會兒,我明白了什麼叫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意思,我鋪完床,便把行李包當做枕頭,彎曲著腰趟了下去。

剛躺下去那會兒,我凍得渾身一抖,這冰涼涼的地面讓我一時片刻無法適應,只好把整個身軀縮起來取暖。

“小子,你幹啥跑路的?”突然,我聽到了刀疤仔在問我話。

我只能硬著頭皮給他說在學校裡重傷了一個學生,警察現在正在找我,不得已才來到這裡。

刀疤仔聽完,哈哈大笑的說:“臥槽,不過是板磚砸了腦袋,死不了的你跑個屁呀,老子在江西殺了兩個人,這才不得已跑路來這邊,你那事算毛線!”

我一聽這話,心中一震,果然這廝是外省來的,還是個逃命的殺人犯。我有生第一次接觸到殺人者,那會兒內心深處發覺冰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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