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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說著也開始冒火,哪怕他們討要的人不是謝彌,而是她身邊的其他人,這也夠沒把她放在眼裡了,她五歲便得封縣主,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豈能沒些小脾氣?
她委實忍德妃久矣,再不願把自己踩到泥地裡,討好一個眼裡沒自己的人了。
「何況」她冷哼了聲:「謝部曲是我的人,輪不著別人來處置。」
她見何媼怔愣片刻,還想再開口,不由厭煩道:「把她給我攆將出去。」
蔣媼雖覺著不妥當,但她絕不會違拗自家女公子的命令,當即帶著僕婦把何媼給『請』了出去。
屋裡一時空蕩下來,只剩下沈夷光和謝彌兩人。
沈夷光巴不得在謝彌那裡把之前鞭打他的事揭過去,便下意識地側了側頭,就見謝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神色略有訝然。
——並沒有她設想的感動交加,感激涕零等等表情,這讓她有點失落。
兩人目光碰在一處。
謝彌似乎在細細地審視著她,神情讓人琢磨不透。
沈夷光到底和他對視片刻,到底定力不如他,她咬了咬下唇:「方才那何媼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就算不能感恩戴德到甘為她用,好歹感謝一下啊,這什麼人呀!
謝彌又瞄了她一眼,把她的心思窺探了六七,故意說她不想聽的,嘖了聲:「主人問得好,哪來的狗屁老虔婆,敢對老子指手畫腳的。」
沈夷光實在頗為古怪,好像莫名有點怕他,懼怕中又摻雜了羞惱委屈和鬱憤。
還有她對他的好,好的有點太過頭了,好的就像是要完成差事一般,急切地想要見到結果。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的身份被她猜疑,順著查了之後,發現並無暴露的可能,再加上今早兩人的互相試探,他越發確定,沈夷光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否則早喚來羽林衛了。
謝彌仔細咂摸了下,她這般態度,還真有點意思。
沈夷光之前和他幾乎沒獨處過,她長這麼大,還沒哪個人敢在她面前說這樣的粗鄙之語!
她一口氣梗在胸口,臉也漲的通紅,半晌才惡狠狠地岔開話題:「除了這個,你還有別的想說嗎?!」
「哦,我還真有一件事想問。」謝彌雙手抱臂,指尖在手臂上輕敲了兩下。
儘管不知她態度大變的緣故,但瞧在她當日在江談面前羞辱他的份兒上
他猛然拉近兩人的距離,雙手撐在她身側,奢華眉目在她面前驟然放大,鼻尖幾乎貼著她的鼻尖。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他壞壞地笑:「主人。」
就這樣,狠狠地把她欺負回來。
東宮裡,一對兒清雅的仙鶴香爐正裊裊飄著涎。
江談立在窗邊,手執一管用久了的狼毫玉筆,身上穿的是半舊的月白色圓領常服,腰間勒著玉帶,雖不是新衣,仍襯得人長身玉立,一副松枝掛月的好模樣。
他雖貴為太子,衣食住行卻並不奢侈,但也並不過分儉省,就連一支筆,一塊墨,都是按著儲君該有的份例,簡直規矩的過分。
他正低頭幫沈皇后抄著一卷經文,字型清雋端正,可不知為何,落筆總帶了一絲浮躁,他又寫了幾筆,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輕輕捏了下眉心,令內侍把才抄好的一頁紙拿去燒了。他雖是少年模樣,行事卻十足沉穩。
江談正要啜一口茶,就見何媼低頭走了進來,他不等何媼開口,便主動問道:「東西都送到了?」
何媼忙點頭應了。
「她」江談遲疑了下,察覺到自己心緒為何浮躁,緩緩問道:「還好吧?」
那日的事令江談頗為不愉,不過他也沒心思總放在沈夷光身上,忙活了幾日,待心裡的不悅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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