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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響,一個男人走出來,眼神微眯,望了白胥一眼,似乎瞭然般點了點頭,一把把他拽進來,白胥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拽了一個踉蹌。

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該不會是進了賊窩吧,哪有書院辦成這樣的,連個守門的都像是做賊心虛。

進來的一瞬間宅院內的景象才漸漸入了他的眼,高山流水,花香彩蝶,幾位穿著淺色衣衫的學生正在院子裡。

「小心!」一道緊張的聲音傳來,白胥連忙歪頭一躲。

一支箭矢直接穿過他的發梢釘在了門上,箭尾微微顫顫發出嗡鳴聲,那射箭的學生一臉抱歉,匆匆跑來,取下那支箭,抬起袖子擦拭一遍,看著十分寶貝那支箭,嘆息道:「幸好白兄你沒傷了我的箭。」

白胥:「……」

放眼望去,不遠處假山周邊湖畔靜謐,有三兩學子正對坐手談,一人吊兒郎當,一直在抖腿,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對面一人正襟端坐,眉宇緊緊皺起,手中捏著一枚白子,正暗暗思索下在何處,圍觀的人捏了一把汗,有的人甚至忍不住要去提醒,被旁邊人蠟燭。

向東而去,一陣叫好聲,投壺射藝,穩穩落中,方才險些射到白胥的那支箭便是出自此處,還有一人彎腰射箭,目標正在白胥身旁的靶子處,嚇得他急忙離開。

還未走兩步便聽到了搖頭嘆息聲,有一人端坐石桌前,手臂伸出,面色緊張,另一人捋著並不存在的鬍子,指尖搭在那人手腕處,良久發出一聲嘆息,對麵人一陣慌亂。

「梁兄,你這是熬夜傷肝,待我開上一幅,叫你藥到病除。」

若說著算是正常,畢竟是術業有專攻,白胥還算能接受,然而轉過一條長廊他當場石化。

「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速現行。」

一道被火燒了半張的符紙陡然出現在他面前,一邊打著旋兒落下,剩餘的符紙漸漸化為了灰燼,一個黃袍道士,手持一把桃木劍。

「兄臺,我觀你印堂發黑,必有大災啊。」

「只要一兩銀子,本道長便予你化解之法。」

「告辭。」

白胥轉身便走,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鏡淵先生和鴻儒先生不知在哪裡,也沒個領路人,他就到處瞎轉悠。

一路上見了玩鞭炮炸林子的,見了給人算姻緣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也見了自己煉製丹藥服下之後臉都綠了,掐著嗓子叫大夫的。

白胥撇撇嘴,大概是群魔亂舞吧。

賺了一圈他腳都累了,好歹才見了個熟人,是那日鏡淵先生帶來的幾位學生之一。

「白兄?你怎麼現在才來?」

來人叫張之翰,見了白胥很是驚訝,他便是被何悄悄說太過於風趣幽默的那位,性子歡脫,見誰都能稱兄道弟。

「張兄,這都是怎麼回事?」白胥哭笑不得將一路所見解釋給他。

張之翰聞言朗聲大笑,拍了拍白胥的肩膀,「傻了吧,咱們書院就是這般。」

經他介紹白胥才知道方才見的前院的那些弟子都是鴻儒先生的弟子,鏡淵與鴻儒雖為父子,但二人其實主張不同。

鏡淵先生心思活絡,主張自由論,認為學生不可死讀書,更不可只育書。

於是大肆開展各種活動,任由他們挖掘自身潛質,百花齊放,在讀經論道的同時亦能夠尋到自身所喜好。

白胥聽聞點了點頭,倒是有幾分道理,若是死讀書不懂變通,怕是行不通的。

而鴻儒先生一本正經,主張學問嚴肅論,認為做學問當嚴格靜心,如此瘋鬧影響心境,耽擱學業。

好像也非常正確,讀書不靜心,便會懶散,心有旁騖。

二人因此爭執多年,誰也無法說服誰。好像誰都有理,又好像誰都有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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