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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著，趴的脖頸痠疼。

&ldo;九章，今日通知平寧郡主吧。&rdo;

&ldo;別!&rdo;顧九章一急，扯了神經，忍不住嘶了聲，&ldo;別告訴她，等好了再說，省的聽她嘮叨。&rdo;

&ldo;好，你放心，我一定找人治好你。&rdo;

謝瑛端來一盞茶，送到他嘴邊，顧九章笑笑，指了指後背，&ldo;過會兒再喝吧。&rdo;

他嘴唇裂開，舔了舔，復又趴在枕頭上。

&ldo;不妨事，就算爺殘了，也是天底下最俊俏的殘廢。&rdo;

&ldo;你不會殘。&rdo;

謝瑛掏出乾淨的帕子，沾了沾溫水，擠到他嘴角，&ldo;九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rdo;

顧九章的長睫眨了眨，桃花眼布滿血絲。

兩人便這般對視著，一個目光灼灼，滿是肯定，一個柔情繾綣，朦朧萎靡。

周瑄站在門口，看了半晌，承祿沒敢吱聲。

隨後周瑄轉身，去往清思殿正殿。

傍晚用膳時，謝瑛方回來。

她心不在焉，走到圓桌前坐下都不曾發現自己，纖細的雙肩披著泥金繡牡丹花帔子，手臂搭在案面，小臉疲憊至極。

周瑄走過去，將人從後抱住，下頜擱在她頸邊，問道：&ldo;怎麼晌午沒吃東西，是她們做的不合胃口，還是為了別的什麼?&rdo;

謝瑛仰起頭來，聲音沙啞：&ldo;陛下來了。&rdo;

周瑄將人抱起來，放在膝上，她很輕，腰也更細，單臂環過去空落落的。

陸奉御悉數交代了，此前七皇叔周恆為保皇子無虞，命他將藥方更改，新藥方助益胎兒，卻損傷母體，雖只用了短短數日，但對謝瑛來說，虧虛後加上小產，內損嚴重，如今表象看起來雖如常人一般，但實則血氣陰虧，不至於要命，但日後子嗣傳承，怕是艱難。

都不打緊，重要的是她好好的。

&ldo;顧九章為你受的傷，便是為朕受的傷，你不必日夜守候，朕會請最好的大夫為他診治。&rdo;

&ldo;可以暫且讓陸奉御過去嗎，&rdo;謝瑛攥著他衣領，她知道最近兩三日的動靜，雖宮人們刻意迴避，但那般浩大的陣仗，闔宮上下便是瞎了眼，也能聽到，每日都有官員宮人被拖出去行刑，背叛者，忤逆者，皆不留餘地處置。

單是清思殿的宮人，便有十幾個換了面孔。

可想而知，風平浪靜的背後，掩藏了多少殺戮。

陸奉御手上沾的是先帝和陛下的血，下場豈會好過。

&ldo;讓他試試，能否治得好九章，不能再拖延下去，也沒有時間另找他人，陛下，你讓他過來，救救九章吧。&rdo;

九章。

周瑄在心裡琢磨這個稱呼，三個多月來，兩人朝夕相處，親密無間，早就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而在他不在京城的時日中，是顧九章保護著謝瑛，令她在一次次的危險中轉危為安。

有多親近，不用想便知道。

他也不敢多想，怕自己會瘋，會嚇著謝瑛。

他握了握謝瑛的手，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溫聲道：&ldo;怕是不成了。&rdo;

謝瑛茫然的看過去，周瑄額頭抵來，碰在她的眉心。

&ldo;方才朕審問陸奉御，恨他聽從七皇叔的命令，對你用藥，故而已經行了杖刑，現下四十杖打完，約莫只剩下出的氣了。&rdo;

謝瑛鬆開手，從他膝上下來。

&ldo;去哪?&rdo;

周瑄抬起眼皮，右腿順勢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