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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半夜顧家院裡點燃燈火，擺好條凳，四個手腳麻利的小廝連摁帶綁押著一臉迷糊的顧九章來到院中央。

他打了個酒嗝，沖平寧郡主嘿嘿一笑。

平寧郡主太陽穴突突直跳，當即火冒三丈，叉腰命令道：&ldo;給我打，狠狠地打!&rdo;

顧九章被摁趴在條凳上，剛抱住，便覺臀部火辣辣一疼。

他嚎叫了聲，大喊：&ldo;阿孃，你可只我一個兒子啊!&rdo;

平寧郡主抱著手臂，閉上眼睛，顧九章的嚎叫聲一聲大過一聲，震得滿院人沒一個敢開口的。

待打到三十棍時，他有氣無力地伏在那兒，嘴裡還懨懨叫著：&ldo;阿孃，疼死我了&rdo;

平寧郡主沒忍住，眼眶一酸，衝上前朝他臀部甩了一掌，&ldo;孽障，你是作死啊!&rdo;

手心濕漉漉的，映著燈火一看，全是血。

她又心疼，朝管事喊道：&ldo;去請府醫，快!&rdo;

馬車行駛到丹鳳門時，謝瑛忽然抬起頭來。

對面那人眯著眼，勻促的呼吸聲沁著酒味，左腿疊在膝上，雙手交握，腰背沒有一絲彎曲，他靠著車壁，似乎睡著了。

謝瑛摩挲著掌心，復又看見他面龐上清晰可見的手指印。

探過去，手指漸漸靠近，周瑄別開頭。

&ldo;我剛想明白，你不疼了吧。&rdo;

她沒再動，看周瑄睫毛眨了下，悶哼一聲。

&ldo;我也沒想到自己手勁那麼大，當時腦子一熱，便打出去了，你也不知道躲避，捱了一巴掌，叫我如此自責。&rdo;

她揪著衣角，不自在的抬起眼皮。

周瑄睜開眼來，濃黑如墨的眸子，深邃不見情緒，他笑，眼睛卻看不出歡喜，反而顯得更冷。

&ldo;朕也沒想到，你會為了顧九章打朕。&rdo;右手摸著臉，扯了扯嘴角道。

謝瑛起身坐過去。

&ldo;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一條人命。&rdo;

周瑄打量她的表情，顯然不認可。

&ldo;還疼嗎?&rdo;謝瑛給他吹了吹，當時有多憤怒，現下便有多自責。

&ldo;疼。&rdo;周瑄面不改色，牽住她的手覆在胸口，&ldo;這兒更疼。&rdo;

謝瑛縮了下手指，心虛的低下眼睫，隨後給他揉了揉胸口，抬眼小心翼翼道：&ldo;那你下回能先告訴我一下嗎，我也好心中有數，配合你們。&rdo;

&ldo;先告訴了你，怕是沒這般好的臨場反應，你今日便很好，那一巴掌打的乾脆利落，想必明日便會成為文人散客寫話本子的素材，甚好。&rdo;

他心口不一，乜了眼，又合上眼皮。

濡濕的吻，輕輕一點，又飛快挪開。

如此直接，又如此敷衍。

&ldo;別生氣了，你和九爺做的什麼局，做給誰看?&rdo;謝瑛仰起頭，把他臉掰過來。

周瑄冷哼了聲，道：&ldo;你猜的是誰。&rdo;

&ldo;陸奉御幕後的主使?&rdo;

周瑄點頭，眸光微微一轉：&ldo;與其被動迎敵，不如引蛇出洞。他鬼鬼祟祟藏在陰暗處，便是時機不到，不敢露面，朕將一切弱點暴露出去，等他做好萬全準備。&rdo;

&ldo;你想好了?&rdo;謝瑛咬著唇，手指攥緊他衣袖，&ldo;是要吃下那藥了嗎?&rdo;

&ldo;嗯，朕不想再等了。&rdo;

六月十三，祭祖大典，只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