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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看見熟人，謝瑛停了腳步，等他上前。

&ldo;何將軍。&rdo;

何瓊之本就黢黑，現下彷彿渡了層桐油，若不是在燈下，很難辨認出來，他拱手作揖，神態不似從前爽朗，反添了些許沉穩幹練。

&ldo;十一娘，許久不見。&rdo;

他身後跟著兩列黑甲衛，個個精壯魁梧，訓練有素。

謝瑛不知他為何被調遣派去邊境，只知道在她遁走後沒多久，何瓊之便娶了御史臺劉中丞的女兒劉若薇，劉家乃書香門第，與何家正好相得益彰，相輔相成，何大娘子對於這門婚事很是寬慰，故而婆媳相處成了京中佳話，誰都知道何大娘子疼愛媳婦，而劉若薇自小教養極好，溫柔嫻靜，談吐文雅，雖然何瓊之在大婚後沒幾日便奔赴邊境，但劉若薇沒有一絲抱怨，反倒兢兢業業操持起何家，與何大娘子攜手打理的井井有條。

謝瑛笑道：&ldo;沒想到你成婚如此迅速，我都沒來得及準備賀禮。&rdo;

何瓊之彎唇笑了笑，&ldo;我也沒想到，賀禮等你日後見了我娘子再補上，總之不能便宜你。&rdo;

&ldo;好!&rdo;謝瑛應聲，&ldo;你家娘子喜歡什麼，我也好投其所好。&rdo;

何瓊之皺眉，攤手：&ldo;你們姑娘家的心思，我可猜不準，但我知道她不是個挑剔的，但凡是你送的，她就喜歡。&rdo;

兩人告別，謝瑛繼續往開闊地域走去，準備表演的黃門小童都在屏障後忙著換衣，天寒地凍，時不時有風吹得燈籠四下搖曳。

謝瑛握著手爐，跺了跺腳。

很快，當中堆積如山的木柴被點燃，隨著鼓聲陣陣，帶儺面具的小童張牙舞爪的從屏障後走出，跳著詭異的舞，踏實的靴履踩在青石磚上，發出咚咚的鳴響，他們念念有詞，低沉的翁鳴匯聚在一起，有種驚駭巨大的爆發力。

衣袖被人扯住，謝瑛回頭，忽然愣住。

&ldo;恬姐兒?&rdo;

雲恬眨著烏黑的眼睛，嘴唇緊抿，她穿了件窄袖長褙子，外面雖罩著披風，可謝瑛認得，那還是自己在雲家時給她買的，定也不如從前那般擋風禦寒

清凌凌的眼睛浮起淚花，雲恬攥著她衣袖，囁嚅的開口：&ldo;嫂嫂&rdo;

這一聲，叫謝瑛沒法答應。

雲恬眨了眨，淚珠沿著腮頰滾落，她慢慢靠近，小聲道：&ldo;嫂嫂，我能抱抱你嗎?&rdo;

謝瑛點頭，雲恬環住她腰身的時候，她亦回抱住雲恬，小姑娘跟謝瑛進門時一樣，明澈的眼睛，不諳世事，她性情也極其安逸，彷彿只有在繡花樣時才有無窮的精力與熱情。

謝瑛拍拍她的後背，忽然意識到什麼，抬頭，正對上一雙深邃溫和的眼眸。

雲彥站在燈下，白皙素淨的臉上神色淡淡，繡青竹紋大氅被風吹卷著拍到樹幹，許久不見，他瘦的厲害，眼圈陷進去，比之從前多了股冷清沉肅，他捏著拳，半晌，才微微拎出一個笑。

謝瑛回了個禮，雲恬拿帕子開始抹淚。

&ldo;嫂嫂，我很想你，做夢都夢到你。&rdo;

雲恬捉住她的手，不捨得鬆開。

謝瑛不知怎麼安慰，索性直言說道：&ldo;恬姐兒，雖然我不在雲家了，可你還是像我妹妹一樣，我們沒有分開，我們只是換了種相處方式，你有事情可以找我，不方便的時候，你寫個拜帖託人遞進宮來，只要我得空，便會見你。&rdo;

&ldo;可你再不會回雲家了。&rdo;雲恬淚汪汪的看著她。

話音剛落，雲彥走上前。

頎長的身子投下陰影，將謝瑛罩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