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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瓊之張了張唇，額頭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卻看見當今愈發陰鷙的眸子，沉下來，比濃雲壓城更為叫人膽寒。

&ldo;她怎麼求你的，怎麼求著你說服你去背叛朕!你留她住了幾日，你和她又到底做過什麼，做過什麼朕不知道的事!

何瓊之!朕問你話，看著朕的眼睛，回答朕!

你對謝瑛，究竟存了怎樣的心思，說!&rdo;

何瓊之被震得驚愣惶恐，垂在身側的手握了又握，耳畔不斷回想他的那句話，像利刃割著皮肉，一點點掀開血淋淋的骨頭。

&ldo;你對謝瑛，究竟存了怎樣的心思。&rdo;

他瞪大眼睛，被那怒火衝天的逼視驚得忘了回答。

&ldo;我微臣沒有，絕對沒有!&rdo;

他發誓，想讓周瑄相信，可思來想去竟找不到強有力的承諾，他到底為何幫助謝瑛，單純只為了年少感情，還是真如陛下所說，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何瓊之茫然四顧，嗡名聲起。

清思殿內佈置素雅，處處都能看出孩子的蹤跡，數月前陛下便命人用金絲楠木造了個床，親自在上頭刻字。

紙鳶、泥塑、顏色鮮艷的各種面具，小孩衣裳，包被，應有盡有。

周瑄忽地直起身來，幽眸泛著點點碎光，聲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強硬，反帶了些許柔緩溫潤。

&ldo;厚朴，你把她和孩子，還給朕。&rdo;

&ldo;陛下，我我真的沒有。&rdo;

硬著頭皮抗，何瓊之幾乎喪失辯駁的力氣。

&ldo;朕在你床上，找到過她的青絲，朕給你機會了，厚朴，只這一次了，你聽清楚。

今夜你如若不肯坦白，明日即刻啟程離京，去邊關鎮守，非召不準回京&rdo;

何瓊之雙手伏地，不卑不亢道：&ldo;十一孃的確沒死，但臣不知她究竟去了何處，從送親那一日起，她便徹底沒了音信。

陛下日夜監視何家，想來應該清楚，我不可能跟她有聯絡，我更不可能知道她如今去了何處。

至於去邊關一事，臣全憑陛下旨意!&rdo;

&ldo;何瓊之，朕一定能找到他!&rdo;

周瑄咬著牙根，慢慢踱步到雕牡丹紋香爐前，抬手拂去裊裊白煙，轉身冷著眸眼笑道：&ldo;臨走前，朕要為你賜門好親事。&rdo;

御賜婚禮，鬧得京城無不羨慕。

御史大夫之女嫁給何大將軍，文臣武將聯姻，背後又各有靠山，眾人都道何大將軍風光無限，卻不知此中究竟發生了何等隱秘之事。

何瓊之出京那日，周瑄站在城樓上遠眺。

一如當年，他身穿甲冑攜三千精兵奔赴邊境，彼時何瓊之相伴左右，而今只他一人，形單影隻。

承祿暗暗嘆氣，周瑄掃了眼，低聲道：&ldo;你是不是覺得朕無藥可救。&rdo;

承祿躬身：&ldo;陛下是在為難自己。&rdo;

周瑄睨過去，神色愈發清淡。

一陣風卷著落葉刮過，周瑄眯起眼睛，清雋的面上染了肅殺：&ldo;承祿，最初的最初，本就是她先招惹我的。&rdo;

&ldo;她能去哪，去哪，朕也要將人翻出來!&rdo;

&ldo;下令，即日起命各地官員嚴查死守，碰到來路不明者立時扣留上報，不得耽誤。&rdo;

披風在身後鼓起簌簌的形狀，烏髮束冠，狹長入鬢的眉眼俱是疏離淡漠，他攥著拳，幽幽補上一句。

&ldo;提供重要情報者，重賞。藏匿包庇者，株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