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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面前那一盞清茶，補充道:&ldo;也許你們本來有一個女兒，結果被人抱錯了。&rdo;

陸崇禮微微頷首，喝著茶水，看著窗外街景:&ldo;對，我偶爾也會這麼想想，可你偏偏長得和我這麼像，我想撇清關係不認你都難。&rdo;

他聲音無可奈何，很有認命之感。

陸殿卿本是處於煎熬之中，一心記掛著剛才跑進衚衕的姑娘，不過現在聽到父親的話，難得也有心情笑了下。

陸崇禮語重心長:&ldo;殿卿，我也不是要你如何，但是你現在這個年紀，這個時候，正是關鍵時候，你總得自己多爭取，有些事，是別人想幫都幫不了的。&rdo;

陸殿卿知道，父親這才是進入正題，他低聲說:&ldo;父親，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rdo;

陸崇禮緩緩地道:&ldo;望舒這小姑娘，別看現在好像有些懵，但其實骨子裡還是挺倔的，很有主心骨。這次的婚，他們肯定結不成，但是結不成以後呢?不是我非要長他人志氣，可我看你平時也有個模樣，也算拿得出去手，但到了人家姑娘面前，簡直變了一個人，我都不好意思承認這是我兒子。就你這樣，我看即使人家不結婚，你也只有五成的希望。&rdo;

陸殿卿輕&ldo;嗯&rdo;了下，他也明白，他就是太順著她了。昨晚上她明知道自己有想法，還要自己陪著，真的是欺負他好說話，但他還不是忍著了。

他想問幾個問題，她就惱了，其實他也知道她不是真惱，就是故意拿捏自己，明知道這個，自己還不是趕緊認輸了。

他就是不捨得她難受。

縱有萬千手段，也不捨得對她用上半分。

陸崇禮:&ldo;正德那孩子，毛毛躁躁的，也沒什麼成算，長得不如你，家裡更沒好好教，其實各方面都遠遠不如你，不過他有一個優點。&rdo;

陸殿卿頓時看過來。

陸崇禮:&ldo;人家開朗，愛說愛笑，也捨得下臉，低聲下氣哄著，絞盡腦汁討好，死皮賴臉纏著。&rdo;

他看著兒子，淡聲道:&ldo;你不要不以為然，再有主心骨的姑娘，也很容易被這樣的人打動。事實上，她們在男女感情方面總是會缺少一些理智。你不會說話，只知道做事，姑娘是不會意識到的，這樣子只有吃虧的份兒。&rdo;

陸殿卿艱難地動了下唇，終究是道:&ldo;嗯，我知道。&rdo;

陸崇禮看兒子聽進去了，便輕出了口氣。

他並不想和兒子談論這個話題，但是他更不想看到昨晚那一幕了。

其實靜下心想想，到底時代不同，他記得他幼時讀報，就看到北京《晨報》公開徵集讀者討論&ldo;自由愛情觀&rdo;，當時中青年學生、公務員和學術大師都紛紛寫信激烈參與討論。

等長大一些，他身邊反對封建腐朽追求自由愛情的同學比比皆是，在外面養幾個的，勾搭丈夫好友的，和名伶亂搞的，三個人住一起的，甚至兩個年輕姑娘在一起&ldo;鬧朋友&rdo;什麼的，什麼事沒有?那些名流大家，男女問題上一個個都亂得很，他什麼沒見過?

而兒子呢，幼時曾經養在老太爺膝下，循規蹈矩，跟在他們夫妻身邊時，正直沉默。

等到應該是情竇初開的少年時，又趕上家裡遭逢變故，漫長的十年，一切被禁錮，他又是那樣規矩本分的性子，估計連別的孩子偷摸看的什麼書，他都漠不關心。

他能知道什麼?

他只好手把手地指點:&ldo;他們悔婚後，你會有一次機會，但也只有一次，你必須好好把握，我給你提三點你需要做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