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節 老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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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電子合成聲音。以前在基地裡，只要透過身份驗證，無論是誰對查詢器提出問題，都能以音動方式獲得回答。

就在希望沉入海底的時候，他忽然看到死氣沉沉的螢幕閃了一下，隨即出現了一行字。

“音源判斷：姓名，龍天浩。軍銜，上校。職位，第四十七機動戰鬥部隊指揮官。”

天浩感覺渾身上下所有神經瞬間抽緊。他激動得有些難以自持，話語不由自主帶上一絲顫抖：“……老嬤嬤……你，你還能聽得見我說話？”

仍然沒有熟悉的電子音回應，取而代之的是螢幕上閃爍的方塊形文字：“音控裝置損壞，無法修復。”

“到底發生了什麼？”聲音與否並不重要，看到希望的天浩呼吸驟然變得粗重。他感覺喉嚨裡黏糊糊的，連忙吞了一下口水，急不可待地問：“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裡會變成這樣？”

光腦對人類思維與情感的理解顯然沒有達到更高層次。螢幕亮度頗為晦暗，閃爍的文字看上去比以往更加刺眼：“身份級別判定：軍銜甲級，職務甲A，非基地核心成員，未參與基地建設，密級掌控百分之八十……再次核准，密集掌控縮減百分之六點五。”

“查詢範圍：A級。”

“第二身份稽核判定：第三梯隊沉睡者。”

“預定職務：新編第二區域指揮官。”

“許可權提升程式生效，自動排序認證中……”

“再次生成身份稽核判定模式，綜合判定許可權甲級，控制密級許可權百分之九十九。”

天浩沒有繼續發問，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他知道這是光腦自動進入了搜尋計算模式。進入休眠倉之前，他喜歡上技術部的一名年輕女中尉，有事沒事經常往那兒跑，知道了一些相關的機械操作程式。兩個人曾經有過幾次親密關係，可到了後來……沉睡中的男人沒有愛情，更不可能指望有睡美人那樣被人吻醒的運氣。

螢幕上很快出現了一行新的字：“你指的是什麼？基地？還是世界？”

天浩猶豫了一下：“世界。”

他不知道光腦還剩下多少能量，也不知道這臺機械還能撐多久，只能選擇最重要的問題解答。

“世界毀滅於核戰爭。按照衛星監控的數字，交戰國總共發射各型別核彈八千四百零一枚。”

核戰爭？天浩感覺自己的眼角在微微抽搐：“所有人都死了？”

“估計全世界在戰後有百分之四十的倖存者。戰後大規模死亡不是因為核輻射，而是小行星撞擊。戰爭摧毀了各國政府，失去對外太空的全面監控。小行星撞擊地球引起地軸偏移，地殼首發爆裂點為馬裡亞納海溝，然後是聖安吉列斯斷裂帶，全球火山爆發頻繁，所有人口定居點無一倖存。”

事情顯然沒有完全與想象中重合。天浩從呆滯中清醒過來，試探著問：“也就是說，核戰爭只是起源，根本原因還是小行星撞擊地球？”

“是的。”以螢幕文字為回答的方式非常刻板：“災難原本可以避免。和平時期各國都有針對撞擊的預防性措施，但核戰爭摧毀了整個控制系統。”

天浩有些不甘心：“可就算是這樣，至少應該有少數人倖存才對。”

“沒有幸存者。”光腦的回答是如此冰冷：“撞擊引發的地殼運動超過歷史上所有記載。太平洋整體範圍縮小了百分之三十，歐亞板塊從土耳其方向開始碎裂，然後被巨大的力量推動著向東移動，華中平原形成新的山脈，北美和南美同時被撕裂……詳細情況由監控衛星記錄，如有需要，可以調閱這期間的相關資料。”

“監控衛星還能使用？”天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所有資料只記錄到距今八百六十七年兩個月零四天十一小時二十二分十九